我和常生殿又蔫了下来,常生殿不甘心地比比划划地形容那个女孩的外貌。他同学也没有听清楚,只是奇怪地说:“你说的那个一定不是我们学校的。要是有像你说的那样的美女,连你常生殿看一眼都被迷成这个样子,我们怎么会不知道?”
常生殿自言自语道:“那她是那个学校的?…….”接下来就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往嘴里扒饭,两眼直勾勾像中邪了一样。于是一次难得的同学见面,就这样草草了之。
一直到了玉溪,常生殿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人高马大肌肉发达的常生殿突然变得像艺术青年一样颓废,看起来莫名的违和。我看着常生殿现在的德行,心里不免担心这样下去别说什么黄金面具,我们都有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于是我故意用打击他的方式安慰他说:“你不是常说你家里连田螺姑娘都不愿意去么?你想那美女全身古驰香奈儿,连包都是巴巴丽的,能看得上现在的你么?咱还是打起精神来去办正事,那劳什子黄金面具一到手,没准老头给你个千八百万,你再拿着钱周游全国去找她也不迟。”
常生殿晕乎乎地说:“要是找不到她,我就一辈子打光棍。”
我看着满脸都写着仓央嘉措的“最好不想见,便可不相恋”的常生殿,再想想为了常生殿魂不守舍的女孩们,不由感概问世间情为何物,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之后我们在玉溪住了两天,常生殿才稍微有了些精神,开始各处打电话。我听他聊的都是我听不懂的话,一时还以为自己穿越了。常生殿是东北人,普通话说得十分标准,可是他这个时候打电话说得好像都是外语,听着是汉字的发音,其实什么也听不明白。事后他对我讲这是老头交给他的暗语和行话,还有这边老头的人脉,他可以通过这些买到合适我们的装备。
我惊讶道:“老头不是给咱装备了?”
常生殿背的包很大,我一直以为他的登山包里装的都是装备,还很好心地想着装备沉,其余的东西就由我来背…….常生殿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说:“你拿着军刀手枪能通过安检?你以为你爸是吴佩孚?”
我愣了一下。我吴清明从小到大都是乖乖好少年,做过的最坏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拿针扎破了舅舅家床头柜里的避孕套。(不过这说来也是好事,吴谷雨的小命就是这样来的。)——所以不是我不懂,而是我根本就没有往安检武器危险品方面去想。常生殿一说我才想起来这茬,一时也认为自己有点弱智,脸上有些挂不住说:“那老头给我们的装备,是准备让我们不成功的话,回去开淘宝店卖户外用品?”
常生殿嗤之以鼻:“不愧是江南经商之后,啥都能想到卖钱。人家老头给我们那些东西,是给我们打个样儿,让我们照着装备去买。当然要是咱们有本事带到这边来就更好。”
我说:“那枪呢?就算你带来买来了有用么?你学过射击么?”
真枪和假枪在重量上差距很大,而且开枪射击是一个技术活。如果物体目标很大并且距离很近,或许还可以像美国大片里演的那样一枪爆头,但是那也需要极其过硬的心理素质和超乎寻常的冷静头脑。如果目标是移动的物体,只要稍有距离,就很容易射击失败。因为开枪时会有惯性力,加之子弹击中目标需要一定的时间(即使这个时间非常短暂),如果要射杀的对象是行动极其敏捷的动物,这时的失败率会达到百分之八十。
所以说,其实枪放在我等普通人手中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可是常生殿此时却邪魅地一笑,说:“你太不了解我了。”
我看着常生殿笑容里散发出来的足够我手机用一年的高压电,有点恍惚。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太了解他。我对常生殿的知晓仅限于这一年的交情。虽然我们极为投缘成了哥们,可是我这个人成长经历比较平淡,所以思维也相对比较单纯,本能地认为常生殿和我是差不多的,但是仔细一想,常生殿的过去,除了他的家境和他读过大学,其余什么我都不知道。
此时认真思考之下,却想到虽然他身体和功夫各方面素质都过硬,但是如果常生殿真的和我一般普通,老头为什么会选中他做这个据说很危险的秘密任务?就算常生殿再优秀,也不至于全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厉害的人吧?!
我这个人有点阴谋论,所以我脑袋里忽然冒出个想法:这一切会不会是个我暂时还参不透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