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身回去细看,没错,之前在女人身边的是一个女孩,另一侧坐着一个男孩,女人的对面也坐着一个男孩。
现在这幅画变成女孩在帮母亲添柴,一个男孩已经不在母亲身旁,而是和对面的男孩打起架来。
四人的表情依旧栩栩如生,我抬头转头看别的画面,似乎多少也有不同,碍于印象不深刻,不敢确定,但这幅画面绝对有怪!
我让张乾坤过来看,他却只是站在那边冷笑,好像我发现的是一件很煞笔的事。
我把手电光线调到最亮,终于忍不住伸手要去触摸,张乾坤却在这时开了金口:“我要是你就不会碰它。它会动,说明它是活的。它是活的却没有伤害你,像前番出现的那些东西一般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就继续朝前走罢了,又何必要招惹它?”
我向后退了一步,才发现大面积的壁画和浮雕,都开始影影倬倬地动了起来。
它们似乎被张乾坤的话语刺激,若说之前是偷偷转变了画中人的动作,此时可以说是大张旗鼓地,开始了它们的表演。
虽然没有声音,却让人感到无比嘈杂,好像是身处闹市,有很多人正在一个我能看到,能听到,却融入不得的一个异度空间里,无知无觉地进行他们的日常生活。
我心想张乾坤这一句话说的,tm还不如我自己轻轻碰一下,或许这些画还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惊惶中我向张乾坤的位置靠近几步,本能地背对他站立,用手电筒照着满墙异动的画面。
原本我以为这也算是古墓中常见的流沙壁画雕,其表面一层,里面一层。一旦受到触碰或者温度的变化,外边一层便会暴露脱落,露出下面一层雕塑画面。
通常外边一层比较正常,内中一层较为恐怖,多是一些恶鬼之画,用来使盗墓者生恐惧之心而不敢入内。
可转念一想这不是古墓,是被风沙吞噬的文明,而且古高棉也没盗墓之风,按说不会出现这种华夏特有风格的流沙壁画雕。那出现这种情景就比较诡异。
而同样奇特的是壁画的内容只是从一个生活的场景,换到另一个生活的景象。
情景转换和人物动作都十分自然,就好像画中人都是真实存在的,有生命的,只是他们的身体和灵魂被禁锢在壁画里,无法穿透到我所在真实世界。
他们却毫不知情地继续他们的日常,完全没有想到在另一个维度的人眼中,他们是雕塑的画像。
张乾坤在我身后笑道:“我说了它们是活的。不信你关上手电筒看看。”
活.....的......
我忽然觉得张乾坤话里有古怪,但也以为只要他在这里就没事,便按他说的关掉手电。结果黑暗中一片铺天盖地的、灰尘一般的东西滚滚而来,分分钟将我团团缠住。
我几乎连惨叫的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鼻子里耳朵里也不知道进去了多少。耳内的剧烈疼痛,让整个人完全站立不住,胡乱捂着鼻子耳朵,闭着双眼倒在地上不断打喷嚏,可是这个动作会引起吞咽和大口呼吸的条件反射,又不敢张嘴,只能狠狠地甩头,涕泪横流,而我的鼻涕和眼泪,又会引来更多的包围。
就在我快窒息而死时,无意中撞到刚才遗失的手电。我残存的意识还知道一切是在我关电筒后发生,咬着牙忍着耳内和胸腔的剧痛,右手离开耳朵,抓住电筒按亮。
好在果然有效果,身上层层叠叠的东西潮水退却一般跑了下去。接着脸上也流过一股热流,耳朵和鼻子渐渐清明起来。
张乾坤在我身后,终于从冷笑变成了笑得很是开心和幸灾乐祸。似乎刚才我的痛苦挣扎,让他观赏得很满意,我立马明白,刚刚他让我关手电是故意的。
是我一时疏忽就忘记了,这人本质上就是个变态,精神病,虐待狂!
我在心里狠狠日了一遍张乾坤的祖宗十八代,抹了一把鼻子和眼睛,手上一片黏热。低头一看,掌心和食指中指上,一抹刺目淋漓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