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外水边冷清小码头——
“连管事,庄主下午突然传令说要改走水路,可怎么到现在还没来?人我们已经带出来了,若是等到辰王发现后封了州界关口,再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一年轻人急得直抓头发。
“别急,等等,再等等。”被称为连管事的中年男子一脸宽祥和气地道。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草丛中就传来了动静,一众人立刻围了过去。
“庄主!”之前问话的年轻人惊呼,“您受伤了!”
景行表情清淡,“皮肉伤,过了几招对方便放弃了。”
一众人听了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唯独连管事担忧之色反而更重,扶着景行上船进了船舱,方才开口道:“如此说来,他奉的是杀令无疑了,因为试出公子身手自知杀不成,不愿做无用功,这才提前放弃了。”
景行点头,表情依旧漫不经心,“他没有遮掩之意,白让我跟他废话了几句。”
“来的是谁?”
“承车。”
“破魔宫刹部首领承车?他在破魔宫里的地位仅次于左右护法。看来他们对公子调查得甚是用心,之前披露公子行踪以及煽动那些江湖小儿之事也当是他们做的了。”连管事边说边地为景行上药,动作细致熟稔,“明溪山庄与那些江湖派别素来没有牵扯,破魔宫的底细很可疑。”
景行表情浅淡,双唇轻抿,眸里锋芒却倏然凌厉,清傲明亮,刺破屋中暗沉,凉凉轻语道:“我要知道他们此举的真实目的。”
连管事点头,“还有一事,庄主行踪暴露是因为那天巷子里的一出——”
连管事打了顿,因为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名词来形容那天发生的事情。庄主被觊觎了姿色跑出大牢又在巷子里追来追去什么的,这种奇葩的剧情实在是让他词穷得很,听到时就只觉得天雷和乌鸦齐鸣。
“闹剧。”景行帮他接道,不知想到了什么,浅浅一丝笑意。
“……嗯,”挺合适的,的确是一出闹剧。
连管事诧异地看着景行眸里一闪而过的笑意,闹不清那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我们也由此发现了破魔宫埋设在那里的暗桩,本来是要清了他们,为何庄主突然下令不许我们动作?”
景行看了眼连管事,见那张一向慈祥的脸上根本就没有疑惑之色,挑了眉不语。
连管事见此一脸和蔼的笑,“那老奴就来猜一猜好了,是因为那位狱卒姑娘?”
少年清眸里闪过一道异光,抿了抿唇方才开口道:“她在忙着抓逃犯,我是朋友,不能给她添麻烦。”说着眸光又迅速地冷淡了下来,“况且就算清了这一道他们也很快又会跑到别处再安置新的据点,白浪费我们人力物力,没用。”
连叔笑得慈祥又和蔼,温和又亲切,“庄主说得不错。”
“既然提到她了,就去查一下吧,她不会是普通人。”
连叔笑得更和蔼了,“公子怎么就知道她不是普通人?或许她就是普通人家的普通女孩子,迫于生计女扮男装出来找差事打工挣钱也有可能啊?”
“普通百姓遭遇性命之忧时会是如何反应?”
“惊惧惶恐失魂颠倒。”
“我遇到被人追杀之事非常淡然不以为意,这是为何?”
“因为庄主经常被人追杀。”所以习惯了……
“不错,可是她被人追杀时看起来比我还悠哉,竟然还大摇大摆地骑着驴到街上去闲逛,这说明什么?”
连叔也疑惑了,“难道她也很习惯被人追杀?”
“不管怎么样,就凭她的反应,就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有道理。对了公子,房将军就安置在您旁边的舱里,您要不要过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