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王府——
书房外以林间和云间为首,跪了一地的人。
房将军在眼皮子底下被劫走之事是他们自跟在王爷身边以来,最大的一次失误,没有之一。
“云间。”慵慵懒懒的一句从屋里传了出来。
在众人或殷切或同情或羡慕或迷蒙的视线中,云间依旧端着一张扑克脸,特别平静地起身进屋。
林间满眼关切地看着自家弟弟走上台阶,推门而入,心中默默为之祈祷。
房里灯光柔和,冷香墨染,一几一案,一排书架,一面屏风,一盏铜灯。几上有茶已经冷掉了,案面摊着几本厚厚薄薄的书,还有一本不知怎么跑到了地上,屏风上笔墨飞鸿戏海,灯里有镂空的梅花影投到墙边地上。
窗子紧闭,却不时有一两阵小风吹过来旋上一圈,还有隐隐的铃声。
云间了然地走到屏风后面,果然看到大开的窗扉,扉边小几上香炉冒出的几缕青烟被吹得聚聚散散,一片清幽闲静里,穿着红衣的人闲散地倚靠在那,有点百无聊赖的感觉。
隐隐的铃声是从他手里传出来的。
“云间,本王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王府里这么无聊?”
“王爷是想找点乐子吗?玖城的语春风颇有名气,要不属下去——”
辰王爷蔫巴巴地摇头打断他,“一回到府里来就好没意思,你说的那个语春风感觉更没意思。”
“……”云间有些无措又有些忧虑,王爷这症状,是抑郁症的前兆吗?
“算了,不说这个。门外的人你看着处置,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吧。”
云间抿了抿唇,扑克脸上闪过一丝纠结和为难,“王爷,既然让明溪山庄的人把房将军劫走这件事是您早就计划好的,下人们也算是一直都在自己的岗位上恪尽职守,并没有失职的成分,是否量情轻罚?”
“量情?”辰王扫过他一眼,清清冷冷地道,“什么情?本王默许那人把房远怀带走是本王的事,而他们负责看护的人被人劫走了是他们的事,这两件事间有什么关系吗?”
云间明白了,他们不是为没有看住人而受罚,是为遇事应变能力不足而受罚。如果只是要一批会坚守岗位看门守院的人而已,那养几只看家犬比养这些人省事多了。他给林间传信说府内有细作,后来收到王爷的密令,便开始作壁上观。识破内奸的同时他也发现了府上这些下人的迟钝,虽然说王爷是为掩人耳目特意让选一些稚嫩的新人过来云州,但正因如此才更需要历练长进。
“那件事,查的怎么样了?”
“明溪山庄太深,景行此人更是完全查不出来头。不过属下已按王爷吩咐的派人盯着了,只是不懂王爷的用意。”
辰王爷挑眉,“既然知道房远怀在本王府里,甚至还知道他中了什么毒,在本王下达了最后通牒后及时施以援手,偷偷给他喂了解药,最后在本王难得一次仓促出府时把人劫走,你觉得这些说明什么?”
云间垂眸想了想,神色一动,“他们在王府里安插细作的目的就是房将军!难道从我们由京城起程后不久救下房将军起,他们就盯上了我们,一路跟着来了玖城?”
“就是这样,本来没必要让他们得手,只是本王奇怪,他一介江湖人士,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房将军这种朝廷中人?”辰王话里有丝隐晦。
云间细细一思索,立刻会意,“王爷是怀疑明溪山庄与容国朝堂有关?”
“果然在这种事情上,你比你哥要敏锐多了。”
“所以您才只吩咐了属下一人连林间也没有告知?”虽然还是端着张严肃脸,其实云间心情暗好,难得听到王爷说他比林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