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思顿觉后背一凉,毛骨悚然的很,嘴巴张张合合,好不容易才吞吞吐吐地把话说出来:“儿……儿……儿臣……不……不……苦……苦……苦……”
“行了,知道你这孩子心善,放不下善贵嫔,也别瞒着哀家了。到底你和她相处了不少时日,总有些情分,皇家素来无情,你是个难得的。”慕容青给他擦完汗就嫌弃地把帕子塞到他的衣襟里,看来是不打算再要了。
慕容青说得和善,燕清思的心里却是咯噔一声。他艰难地看向慕容青。莫非她全都知道了?想到慕容青的手段,他额上的汗流得越发快了。
慕容青看他又出了一头汗,“咦”了一声,摆摆手,道:“去洗洗罢,瞧你这一身汗。”
没想到慕容青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燕清思应了一声,恍恍惚惚地往自个儿房里走。没走两步,问得慕容青叫了一声,脚下急急地刹住了,以为慕容青是要发落他了。
不料太后娘娘什么也没说,只慈爱地笑道:“快开午膳了,你动作快些,别误了时辰。”
燕清思艰难地点点头,游魂似的飘走了,连进门的珍珠都没看见。
珍珠咂咂嘴,一溜小跑到软榻前,嘻嘻说道:“娘娘英明神武,一字不提都能把逊王殿下吓得魂儿都没了。”
太后娘娘竖眼,“哀家吓他了么?”
珍珠忙道:“哎哟,娘娘绝对没有吓殿下,是殿下作贼心虚,自个儿心发慌呢。这心理素质老差了!”
“这倒是。”太后娘娘点点头,“比起你偷吃了哀家的午膳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搁哀家面前卖笑,是差得远了。”
珍珠连忙喊冤:“奴婢岂敢染指娘娘的午膳,奴婢只是寻了些点心填填肚子。奴婢这一身的膘不好养,经不得饿哟!”
这就是珍珠的聪明之处,被发现了就立即认错,绝对不能死不承认。在淑兰殿里,一丁点儿动静都瞒不过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捏捏珍珠的小圆脸,笑道:“哀家本还奇怪你怎么就从一个纤腰难立的小人儿变成了一个圆球了,后来听说了一则流言之后却是明白了。原来萧大夫不喜欢瘦精瘦精的女子,反而喜欢富态丰腴的姑娘。”
“我的娘娘唉,奴婢不就见过萧大夫那么一次嘛,哪能为了他就可劲儿地糟蹋自己呀。虽说萧大夫如今容貌清俊、宽肩窄臀、体格健壮、举止有礼……”珍珠险些偏了题,连忙吸溜一下口水,继续说道:“但三年前可不一定是这番模样。奴婢自从娘娘离开之后,心中思念娘娘,只得化悲愤为食量……”
太后娘娘不等她乱七八糟的说完,似笑非笑地睨了她胸口一眼,道:“富态你是有了,丰腴却差得远了。”
珍珠连忙抱胸,作痛苦状,突然撕心裂肺地哭道:“娘娘唉,您伤了奴婢的自尊了!”
太后娘娘也不阻她,茶杯盖儿落下,轻轻地碰了一声,珍珠的哭声戛然而止。
转了转眼睛珠子,珍珠抹干了不值钱的眼泪,神秘兮兮地问道:“娘娘就任逊王殿下去给菊苑的那个告密?”
都说淑兰殿里任何事都瞒不过太后娘娘的眼睛,逊王前脚刚离开淑兰殿,后脚太后娘娘就知道了。若是太后娘娘不高兴,逊王根本离不了淑兰殿半步,可太后娘娘愣是没管这茬。
慕容青呷了口茶,轻笑:“那孩子连半天都不愿等,宁妃前脚出了淑兰殿,他跟着后脚也出了淑兰殿,半刻功夫也不耽搁,看来是真把善贵嫔放在心上的,哀家若是拦了他,岂不是要他怨恨哀家?”
珍珠忙道:“娘娘英明神武!”
逊王殿下到底是太嫩了,还住在别人的地盘上,行事也不知谨慎些。譬如这偷听的事,就算等不到明儿个,也得等到下午再去告密,不知不觉的岂不是更好?可他急吼吼地一偷听完就去了菊苑,这么大的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慕容青笑着拧了珍珠身上的肥肉一记,看着珍珠龇牙咧嘴,欢快地说:“哀家就等着看看善贵嫔整日躲在菊苑里是寻思什么呢,莫非在孵蛋不成?”
“贵嫔娘娘如今不是正孵着蛋么?”珍珠笑嘻嘻地说道。
公鸡好不容易下个蛋,总不好让公鸡顺便把蛋也孵了,母鸡责无旁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