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绝不耐烦了,都说朕是皇帝了,还叫什么?
“陛下……陛下……”
燕清绝挥手一巴掌,却是落了空。他一惊,睁开眼,才知道自己是做了梦。
“陛下,您醒了?”床边柳总管欣喜道。
抬手抹去额上的冷汗,燕清绝淡声道:“何故扰朕清梦?”
柳总管露出些担忧之色,道:“陛下,恭王殿下进京了。”
燕清绝抹汗的动作一顿,立即掀开被子下床,冷声道:“替朕更衣!”
柳总管应下,连忙命宫人伺候着天子更衣。
趁着天子更衣的间隙,柳总管还轻声问道:“陛下,可要禀报太后娘娘一声?”
燕清绝的脸色沉了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先别惊动太后,朕自有主张!”
天子如此说,柳总管只好应下不提。
且说这日慕容青心情尚可,精神也不错,午后竟没小歇片刻,靠在软榻上由着宫女们替她涂蔻丹。
珍珠正在为慕容青捶腿,反常地一句话也没说。魏紫看了她一眼,她却把头埋得更低了。姚黄见状狠狠地瞪了珍珠一眼,珍珠只装看不见。
魏紫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端了雪蛤燕窝过来,伺候慕容青用甜点。
待甜点用完,魏紫见慕容青面带浅笑,便斟酌着开了口:“娘娘有好些日子不曾出门了,要不趁着今日阳光正好,去园子里走走罢?”
慕容青弹弹刚涂好的指甲,意兴阑珊:“不去,外头凉得很,哀家畏寒。”
姚黄有些无奈,“娘娘,这还没到十月呢。”
慕容青瞄瞄外头的阳光,有些心动,珍珠适时地又劝了两句,太后娘娘终于决定出去走走。
御花园里已是一片秋意,别有一番风情。
大家都知道太后娘娘畏寒,因此园子里的亭子四周都挂了帷帐遮风。桌上铺了华美的桌布,七八样精致的小点心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旁的小炉上正烧着水,用作泡茶。连软榻都搬了来,铺上厚厚的褥子,软枕和薄被都准备得齐全。
慕容青露出几分满意的笑容,“你们几个有心了。”
珍珠恢复了嘴甜,“能为娘娘分忧是奴婢的荣幸。娘娘觉着好,奴婢便心安了。”
外头都有人看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以免扰了太后娘娘。亭子里有茶有点心有软榻,还有宫人尽心尽力的伺候。置身于树木花草之中,呼吸间都是草木清香,最难得的是无一处不舒适,就算是挑剔的慕容青也觉得满意。
魏紫见慕容青神态放松,知她此时是真正的好心情,便要替皇帝陛下说几句好话:“娘娘,陛下……”
这刚开了个头,外头就吵杂起来,直把魏紫本就不高的声音给盖了。
珍珠见状大怒,连忙出去查看。
而亭内的好气氛已经被破坏殆尽,即便是魏紫也不敢再开口,只安心等着珍珠的回禀。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大,女人的尖叫声和哭声透过帷帐,清晰地传到亭内众人的耳朵里。
姚黄见太后娘娘已经蹙了眉,知道今日这好时机又被毁了,不由暗恨外头闹事的丫头。
不一会儿,声音小了些。
珍珠回来禀报:“娘娘,是良嫔身边的大宫女,哭着闹着要求见娘娘,说是良嫔要被宁嫔折腾死了。”
“简直是胡言乱语!偌大一个皇宫,她一个妃嫔还能被不明不白地折腾死了?”太后娘娘不悦道。
姚黄也有些不以为然,“娘娘,无端端的被那丫头扰了清静,依奴婢看就把那丫头打回去罢。”
珍珠忙道:“那丫头忒不知天高地厚,奴婢这就打发她回去。”
“慢着。”慕容青垂着眼皮子,漫不经心道:“反正哀家也闲着,不妨就看看良嫔被折腾成什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