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躲在洞里,绝对不去打扰还不行么?佩罗卡在那么远的地方,只要狄俄不刻意过来,是绝对看不见她的,既然……他这么讨厌她,应该也不会发现她还没走吧。
就是因为喝的太醉,所有事情都不记得,再回想起来时,就好像又经历一遍,整夜的回忆灌进脑子里,尤其是回忆起那个吻时,塞壬的脸红的能滴血。
她从小没经历过□□,长大了就和阿尔忒弥斯住在一起,阿尔是处/女神,几乎所有男人都不能近其身,连带着塞壬也一样,她根本没见过几个男人,怎么可能对这种事情有经验?
争吵和冰冷的斥责都被塞壬自动忘在脑后,塞壬已经变聪明了,不想会让自己难过的事情,几年前的一别让她没法好好睡觉,因为一入梦就是狄俄冰冷的神情,和雅典娜带给她的身体伤害不一样,她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可酒神还是在生活里无孔不入,看到什么都能想起他,然后心里就是隐隐的钝痛。
实在没有办法,塞壬自言自语,用自己的声音控制自己,竟然有效果,渐渐地,塞壬学会了自我控制,所有的不愉快都被她封闭起来,如今也是。
其实,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方法罢了,一旦潜意识占上风,被她封闭起来的所有感觉都会重新找上她,看塞壬昨天晚上的行为就知道。但对于一个已经绝望且不抱任何想法的人来说,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当事人浑然不觉,酒神却要气炸了。
昨晚回到佩罗卡,在宫殿外盘旋了三四圈,地上守夜的老人看着他的主人飞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不进来,心里还默默的想,这难道是晚练?就像他要练练筋骨,酒神也要练练翅膀吧。
酒神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进去,该进去,又不想进去,夜已深沉,再不进去天都亮了,可往卧室的窗户靠近一步,塞壬低着头被丢弃的小可怜样就清晰一分。
迟疑的站在空中,唇上还留着塞壬带给他的酒香。
比他酿过的所有酒都香,而且味道更好。
少女温软甜腻的唇舌实在太美好,刚刚回忆起这个吻,酒神就怔在空中,他愣愣的看着前方,塞壬带着深深的委屈和控诉的话又萦绕在耳边,爱?
爱……心里某个地方萌动了一下,狄俄转过身,望向刚刚回来的地方,有这么一个瞬间,他想立刻冲回去,刚刚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他离开的太匆忙,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多重要的事。
想回去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想确认她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是一时冲动?还是情之所至?
或者,是因为喝醉,把他当做了别人。
第一次见到塞壬和赫尔墨斯站在一起,他就再也没法对赫尔墨斯抱有一丝尊敬了,塞壬无意之间流露出来的信任和依赖,都在刺痛着他的心。
不管塞壬还是安普洛斯,她从没对自己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她作为安普洛斯留在自己身边时,狄俄总是患得患失,总要严密的看着她,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他感觉不到心上人对他的丝毫依赖,似乎没了他也没什么关系。
虽然安普洛斯一遍又一遍的强调他爱自己,但那样真心实意带着快乐的笑容,安普洛斯从没展现过,至少,从没对他展现过。
想到这,狄俄先前的心思已经全部收起来,又讽刺的勾了勾唇角,所以说,都是做戏啊。
第二天,酒神看似坐在太阳下午睡,但他根本没睡着,阿克忒斯从里面走出来,他坐到酒神的对面,阿克忒斯刚一落座,狄俄的眼睛就睁开了,阿克忒斯浅浅的笑容一直留在唇角,狄俄每次看到,心里的郁躁似乎都会慢慢平息。
因为心情变好,狄俄也淡淡的笑起来,“昨天睡得好吗?”
阿克忒斯点点头,笑容不变,“很好,因为一直在船上住,我已经很久没睡过大床了,感觉非常好,你呢?”
狄俄回答:“还可以。”
神的气色好不好人类哪里看的出来,但阿克忒斯就好像有读心术一样,似乎十分了解狄俄,他徐徐问道:“你去找她了吗?”
沉默的看了一眼阿克忒斯,狄俄的脸色变得不快,“我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我欣赏你,但你再问不该问的问题,我就应该把你送回那艘船上了。”
那艘船还停在塞壬所在的海滩上,阿克忒斯听了这句威胁,好像不怎么害怕,他只是很抱歉的看着狄俄,“对不起,我只是觉得……”
后面的话被他吞回去,他站起来,对着狄俄笑笑,“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如果他想说完,狄俄也许不会让他说,但这样只说一半,倒是把狄俄的兴趣勾起来了,“你想说什么?”
阿克忒斯看着狄俄的眼睛,里面装了太多的东西,威慑、好奇、求知。他耸了耸肩,平淡的说,“人类一生只有几十年,如果遇到一个真正爱的人,我一定会不惜任何办法把她弄到手,因为我的生命那么短暂,如果我犹豫一秒,她可能就不是我的了,虽然我不明白你们之间的故事,但既然相爱,为什么还像现在这样呢?”
狄俄愣了愣,皱眉看着阿克忒斯,问的极其缓慢:“你觉得,我们是相爱的?”
阿克忒斯理所当然的点点头,虽然那个女神长相实在是……平淡无奇,应该是用了障眼法之类的神术,但情绪总不会骗人,他们之间的关系,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阿克忒斯还想说什么,眼前人立刻就消失了,再往天上看,狄俄已经变成了一个小点。
阿克忒斯一直淡定的脸终于裂开,这……也太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