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家果然占尽了风水好地’……”杨天骢咀嚼着我的话,面即有异色,“方先生此言怎讲?黄家的风水好坏和这土地庙下的地脉异象有什么联系?”
“根据我刚刚的斗数推算,你还没悟出什么?”我一耸肩,“我们已经找准了这土地庙的用神之位,最终我推演出这两处用神的五行生合为阴阳两土,皆是土,在五行生合中”
我说到这里,便听杨天骢似有大悟:“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对了,土生金!方先生的意思是,与这土地庙东北、西北位上的墙体石墩两处‘土’属用神相生合的是‘金’!对不对?”
“对!”我一点头,“用神为土则生金,则地脉异象便是金,也就是说,这土地庙墙体两张石墩之下千百年来埋藏了两块金属,早已构成地脉玄机,不入尘寰,只为地底精气。土金用神相生相合,这座土地庙周遭的气场便极为不稳,作用于人眼便有障眼之碍!这就是外人经行此地却很难注意到这座土地庙存在的原因。若非以金光斗数解读地脉表象,任何风水师亦难堪舆出其间的真实脉理。这田地的理气重位之下千百年来埋藏有两块金属物质,然后黄三爷正好在其上搭建了一座土地庙,结果庙子自身的气场用神位正好与那两块金属相抵,以有土金相生、气场惑眼之虞!你说说看,他们黄家这块天麻地下竟埋藏了好几百年的金属器物,不是贵金属也是出土文物,这难道不是他们黄家处处占尽了风水宝地么?”
“那这两块金属到底是什么?是古人遗留失落的刀剑还是什么金属器皿?”杨天骢一阵惊异,“如果能取出来,更改这土地庙用神之位的地脉,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这土地庙占取了地脉理气重位,我凭肉眼根本无法堪舆其地下的脉象。先前用神未出,可用金光斗数推演其五行生合;而现在用神既出,形势俱明。脉象生卦。便可以易数起卦卜之,我且推一卦,看能否断定这金属地脉到底为何物、更改它的脉象取出它有无灾虞。”说到这里,我一眼便看见土地庙东北方那立墙石板上放了一个香烟炉,用神方位上有形体,可占为一卦,但另一用神庙子西北方立墙的石板上却无任何形体卦爻之物。我稍一掐指,乃知我这是在强求了。
天道昭昭,玄机有凭,强求而不可求,起卦而应无求卦之心,否则。便是《周易》认为的“咎”。我对杨天骢说道:“以卦象得易数,乃是后天之卦,卦象中须有动爻之象,而现在,这两处用神位上仅有一处静爻,即那烟灰炉,另一处用神位上却毫无动静卦象,不合天地之数。便不可起卦。我这是为了求卦而起卦。便无任何玄机可求了。要知道,我们在日常生活中于随心所欲、偶见动静而以易数起卦可占玄机。正应验了一个‘自然而生’的道理,若是硬要为着一个目的而起卦,便往往不得其果。就像我现在,硬要为推知这用神位之下为何等金属器物而起卦,便无卦可起。这样,我们先在这里等等,四处逛逛,以宁静淡泊的心态来求卦,或有出奇之效。”
“恩,方先生一席话真当让我鸿蒙顿开,‘起卦应无求卦之心’,说得好,正如生活之中诸事杂尘,往往顺其自然而有意外飞花之获,强求便无真功。”杨天骢当即掏出一支古巴雪茄悠闲点上。
“淡泊而能明志,宁静方能致远。”我补充了一句。当即,我们在土地庙周围悠哉游哉,漫谈风水,寻问花草,杨天骢知道我当前所做的一切乃是让这黄家人相信我的“杨公天禅风水”,实则是我要得到他们那处“状元”真龙宝地。这黄家人已然处处占尽风水,又有二十四层罗经阳宅福源浇灌,家族发达豪富,且又为富不仁、鱼肉乡里,又怎能让他们将那处风水宝地享为己有?况且,他们乃是要将一位尚未婚嫁、毫无后人的年轻人葬之于其上,千古绝佳罕见的“状元”龙脉便被他们这等浪费,我实在不忍。
在附近转悠了两三个小时,眼见天色已近黄昏,我一看时间,已是下午五点多,说道:“我们去看看,有卦便起,无卦也莫颓丧。”
“可你给黄家说好了,你说明天上午这土地庙便会有人前来敬奉……但如果我们始终不知道这土地庙下地脉蕴藏的金属为何物、动之有无凶险,便不敢擅自挖掘,那么,这土地庙仍旧难以被外人看见,明天上午又如何会有人前来敬奉?”杨天骢面有难色。
我轻轻一笑道:“玄机自在其中,强求而不可得。”当即转身走向那土地庙,就听杨天骢在我身后惊道:“蛇!蛇!方先生,在那西北用神位的石板上!”
一条尺来长、通体青莹碧绿的蛇正匍匐在土地庙西北用神位的石板上,听见我们的脚步声,迅疾蜿蜒游走。
我当即一掐指,喜道:“果然是,随心随遇方有所获,强求实无真功!老杨,这条青蛇便正好是一动爻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