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四周掌声喧哗声轰然开来,“砰砰砰”的二踢脚及“劈里啪啦”的大地红鞭炮早已响彻夜空,一对新人正式成为夫妻,所有宾客都关注着新郎新新娘、等待他们入洞房然后再闹洞房一观新娘子的容貌,然而,出乎众宾客意料的是,新郎新娘并未离去,黄三爷夫妻二人立即起身,把位置让出来,伴郎伴娘携扶着新郎新娘立即坐上去金斗法场的天心位。
“还请大家继续回去用酒!”黄二爷扫了我一眼,当即向众宾客劝说,“大菜还在后面,今晚让大家吃得尽兴,喝得痛快!!”众宾客也才笑逐颜开地离去回到席上,霎时,热闹拥挤的正堂便冷清下来,还依然有一些好事的看客及小孩在这里围观。
“簌簌簌簌!”
金黄细腻的沙砾从金斗内源源不断地漏下,整个大堂处于一种近似凝固的状态,“飕飕飕飕”的风声在这金碧辉煌的厅堂内持续不断,风水金斗上二十四山牌符指示仪正在飞轮转动,印证着二十四山的理气冲抵,二十四位童男的精阳之气正在滔滔而来,只要沙漏完毕,处于天心位上夫妻二人的阴阳和谐之数便会立时被更改,黄浩的极阴之命便会被添得阳数,将亡之人便能得到一线生机这是最好的结果,但谁又能保证?
黄三爷夫妻二人、黄二爷及黄家子孙上下此刻纷纷云集这正堂,包括在县城当副县长的黄家老四,尽数以期盼的眼神盯着我,又盯着天心座位上耷拉着脑袋的两位新人。
其时,围观的宾客也早已瞧出了异端。
一升沙子缓缓从金斗内滑落,照这气场中理气维系的这沙漏速度,这一升沙子完全漏光大概需要四分之一柱香时间(半个小时),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十分钟,我站在二十四位童男之里、风水金斗之后,紧紧盯着沙漏,大气不敢出一声,沙子在金盆内还未成形,而此时童男精阳之气还未冲抵天心,一切皆为正常,风平浪静,毫无异象。但事实是,这关头越是出奇的平静,我的内心便出奇的焦躁。
堂外千人大宴依旧在无限喧闹和冉冉上升的烟花炮竹中觥筹交错地进行,他们中任何人也想不到大喜的婚庆喜酒背后,掩藏着这等汹涌激烈的暗流让一位玄门中人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老杨这家伙怎么还没来?”我一看时间,再屡屡朝屋外望去,二十分钟已经过去,一升沙子已经漏掉了一大半。
正堂之内尽管齐聚着黄家上下及二十四位童男,还有一些围观的宾客,但堂屋却处于一种时空胶着的状态,众人都似有默契,无声无息。仿佛连灰尘也已入定。唯有众人纷转的眼神划破过时空。彼此传达着无尽的蕴意。
“不行……”一颗豆大的汗珠从我额上滚了下来,二十五分钟已然过去,金斗内的沙子越来越少!杨天骢再不出现,这最后一捧沙子经不住三分钟的滑漏,我当即掏出手机拨通了杨天骢的号码,通是通了,却无人接!!
就在早前我看到他打手机回上海公司。手机明明在他身上!怎会没人接?
我脑海一丝电光闪过,稍一掐指,一个机灵让我浑身一颤昨天深夜黄莺来找我,身陷“六阴催春蛊”的她赤身**在我面前淫欲无比,幸得我画好一张克**符让她喝下去,但这水符的克阴功效只能维持不到十二个时辰(二十四个小时)。而且不能再用,现在已近晚上九点,那张克**符的功力只怕已经失效!!
“完了……”我双眼一阵发黑,我竟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让杨天骢去找黄莺,不正等于推“羊入虎口”么?!
只怕,老杨此刻正大醉温柔乡罢!
“飕飕飕飕!!”
到此,一切皆已枉然,沙漏越到最后便越快。仅在我一念之间。金斗内的沙子已然漏光!
整个大厅之内陡起一阵狂风,吹得四盏红烛几欲熄灭。
“呼呼呼!”狂风更大。我一看风水金斗,二十四山牌符已经停止转动,天心已然理气冲抵!
“哗!”
一阵阴风将坐在天心位右方新娘子头上的红盖头吹了起来新娘子的庐山真面目竟在这关头暴露于我的视野。
果然是瘦骨嶙峋,面色萎靡不堪,娥眉紧闭,早已昏睡,但纵算如此,新娘子的容貌也颇为俏丽,若健康之时其姿色不让黄莺。
但她天庭之上的纹路尤让我震骇无端!!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竟然能避过‘雷火之劫’!”我猛一跺脚,再一看金盆内的沙形乌蛇!最不吉利之形!
见黄家上下所有人鼓圆了眼睛望着我,我形神骇然,良久一摇头道:“方隐的确是无能为力,这新娘子的父亲没死,黄浩便不能活命。也罢,这就是天意!我不可能提刀去杀人……竟能避过‘雷火天劫’而不死,这种人世上难寻!方隐无能为力……”
“什、什么?方先生你说什么?”黄三爷黄二爷相对一视,惊愕万般,“她的父亲早在十五年前就死了!!”
“已经死了?!”我浑身一颤,再仔细一辨新娘的面相,没错,她的父亲的确没死!但是……我急道:“你们确定她父亲死了?”
“我们两家是至交,才会定下这娃娃亲,她父亲死了是我亲自给验棺下葬的!”黄二爷语气笃定。
一道闪电从我脑海划过,“嗡嗡”之声在我耳边经久不息,我稍一敛目,抬头一望堂外正大吃大喝的众宾客,冲黄三爷吼道:“所有人立即遣散!让他们火速离去!快点,迟了只怕来不及了!!”
“快去呀!!”我见黄二爷黄三爷站在原地不动,气不打一处来,这两只老狐狸从头到尾蒙得我好是可怜,如此十万火急关头,必须遣散这里所有的宾客,“你们主人赶快让客人回家,把黄浩抱进屋!这新娘子”我赶紧一望在凳子上瘫坐如泥的新娘,“她有问题!怕到时会连累了这些宾客,你们黄家钱再多又承担得起么?!”
“为、为啥呀这是?”黄三爷紧紧盯着我,“这不是好好的么?这一千来人的阵势,都是我黄家的客人,这时候下逐客令太不像话了吧?方先生你指东我们就朝东、指西便朝西,你说要结婚我们便马上请客,现在又要让我们马上逐客,这是怎么说的?把我们当猴耍了不是?你说过金斗进阳之后我浩儿的病便会好转,但我现在听你云里雾里的言语,什么死了又没死的、什么雷啊火的,而浩儿依然昏迷不醒,方先生,是不黔驴技穷了?没本事救人,到此便打诳语了?”
“哼!”在县里当副县长的黄老四一副官腔派头,轻蔑地扫了我一眼,冲黄二黄三爷道:“二哥三哥,你们俩平素在乡下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体倒也罢了,我是人民政府的公务员,当地的父母官,你们当着这么多来宾尤其好多还是我省上市里的上级领导的面,请人大肆装神弄鬼,你们叫我如何下得了台?还不把这小伙子给撵走?!”
“三弟四弟,话也不能这么说!”黄二爷连声相劝,“方先生的确有本事,你们先冷静一下、先冷静。”当即又转向我道:“方先生,这个逐客令实在说不出口哪……”
话说间,只听“砰”一声,一阵狂风刮过,风水金斗应声而倒!
所有人盯着这一幕目瞪口呆,风水金斗重重砸在地上,尾柄摔得早已变形。
我再懒得申辩,喝道:“你们要全场宾客浴血你们这黄家大院,那便不要逐客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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