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姆罗,你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河流发呆,不会是给鳄鱼吓坏了吧。”弗兰克姆递上了一瓶威士忌,“要不要来一口压压惊?”
“谢谢。”朗姆洛在他将酒瓶撞到脸上时回过了神,“我可没被鳄鱼吓坏,我只是……”
“只是什么,爱上队医了?”
全队在史蒂夫的安排下原地整顿两日,他们还有将近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要走,慢慢长征路让人身心都容易变得焦躁和疲惫。特别是经过几小时前的那场人鳄大战后,所有人都需要调整,无论是身体上的创伤,还是心理的恐惧。
每个人的外伤的确复原得差不多了,但他们依然觉得伤处还在疼痛,就好像内部正在溃烂一样时不时的抽一下。如果不是林兰告诉他们这样的疼痛是来自神经与新生的皮肉相融合造成的拉扯感,是正常现象,他们还以为是什么后遗症。
罗伯特和弗兰克姆有时候能够接收到极其短暂的信号,说明外界有人在试图与他们联系,这让所有人感到欣慰,好歹没人忘记他们还在为国家卖命。除此之外,他们也干不了别的,信号能接收却无法发出,只能继续尝试,好歹得想办法让外界知道这里的人还活着。
鳄鱼事件最大的好处是让本不太团结的众人开始变得友好起来,浴血重生后的相处不再陌生,调整期更使他们拉近了关系。特工们互相关照,嘘寒问暖,轮流站岗,准备早餐。
他们围在一起分享自己曾经的经历,比如脸上的疤痕或胸口的淤青来源等等,还有随身携带和附身符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男人们在一起也有说不完的铁血话题。
不得不说的是,这里的每个人对林兰越发尊重,当然,没有史蒂夫说的崇拜那么浓重。心生好感肯定是有的,这样的好感就像共患难下的生死交情一样存粹且自然而然,更何况,林兰是这次鳄口脱险的主要功臣。美国队长当然也很厉害,但他们早就知道他厉害的不行,但林兰的勇往无畏,是特工们欣赏的地方。
而朗姆洛有些不同,他在面对林兰时有点语无伦次的,还会偷偷打量远处的倩影,时常魂不守舍。这位来自神盾局的特工一开始可并不是这样莽莽撞撞,有些人知道他与林兰认识较早,也许在正式的相处中春心萌动了也说不定。
冒险过程中的男女是容易产生情愫,规律,奇妙的规律。
只不过,发现端倪的人还是会同情他的,林兰除了会朝史蒂夫撒娇之外,好像对谁都一本正经。哦,不,等等,她什么时候撒过娇,他们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女孩儿娇滴滴的样子,她好像什么都不怕。林兰跟着他们几个大男人冲锋陷阵的时候比谁都猛,甚至还能举起大鳄鱼像扔垃圾一样抛好几公尺远。
通常这样的动作都是看到队长在做,也许是队长教的?
好吧,她是来自复仇者联盟的队医,不是普通人,这下什么都能说得通了。
“别胡说。”朗姆洛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捂着腹部。那是他被鳄鱼的利齿摧残过的位置,现在已经看不到伤痕了,但依然会有痛感,所以他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动,“我可不想被队长当成情敌,我和他还要共事的。”
“承认吧,队长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顶多给你一拳叫你离她远点。”罗伯特也在一旁撺掇,“那边是林兰休息的地方,你足足看了有十五分钟。”
“是十六分钟。”弗兰克姆纠正。
两个技术人员就这么一言一语,像立体音响似得不断调侃着为情所困的朗姆洛。
罗德上校躺在用草堆铺成的“软床”上,盯着顶上的斑驳树影,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庆幸有林兰的加入,如果她只是普通的行军队医,也许现在的他已经变成四分五裂的肉块在鳄鱼肚子里等待消化。罗德应该好好感谢林兰为他的付出,但她好像没有为自己救了所有人高兴,反而心事重重,这让罗德有些不解。
林兰跟托尼在本质上就有巨大区别,托尼的傲慢让人难以接受,也许一开始会吸引周遭人掉进他制造的魅力漩涡里,可一旦接触起来就会特别想要爆揍他几百次才能解恨。林兰却恰恰相反,比起托尼她实在没那么闪耀,默默无闻,也不聒噪,甚至无趣。但只要和她待上一段时间,你会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她完全吸引了。
她有时候极讨人喜欢,但有时候又难以接近,林兰好像对每个人都很友善,但似乎又若即若离,这难道是中国姑娘的习惯?
罗德心想。
保持神秘感什么的。
不得不说,如果神秘感是中国姑娘的特性,那这一招确实让人欲罢不能。瞧瞧那些个单身的队员,罗德侧着头看了一会儿战士们,他敢发誓,如果林兰不是美国队长的女朋友,饿狼肯定会去扑食的。
“上校。”史蒂夫走了过来,“感觉怎么样?”
“不错,非常好,我觉得不需要休息两天这么长,明天下午就可以行动。”
“听医生的。”史蒂夫说。
罗德不禁笑了起来:“你让我刮目相看啊队长,我可一直都是你的忠实粉丝呢,没想到你会对女友言听计从,我们很难判断这是否也应该成为男人的榜样。”史蒂夫没有为此做出辩解,只是道:“就算你不想休息,林林也需要休息,她耗损了许多能量,需要花点时间补回来。”
“说到这个,洛兰究竟有哪方面的超能力,治愈能力,操控动物的能力?”
虽说从托尼口中罗德大致了解过一二,但托尼自己都一知半解说得不清不楚,罗德就更摸不着边了。直到这几天真正见识过后,他才觉得林兰的“超能力”没托尼说的那样简单,起码,她不像是单一的具备某种能力,而是多元化的。
“这说起来会很复杂。”史蒂夫道,“但其实,那不能算是超能力,是中国功夫。”
“这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我看到的都是拳脚的相搏配上好看的动作,而不是飞来飞去,还有控制生物。”
史蒂夫耸了耸肩,坐到了他旁边:“是的,我以前也这么想,但中国很大,不是只有电视上演的那些……恩,那些正统功夫,也有不那么正统的。”这样的说辞是林兰告诉他的,中国功夫是很大的范畴,只要是中国人自己的原创武功,都叫中国功夫。电视里演的只是更容易被人熟知并且沿用至今,而失传的那些就连中国人自己也不知道,“如果真要说她最擅长什么,我想,应该是控毒吧。”
“队长,很抱歉,我不是想要多管闲事。你知道我和托尼关系不错,而洛兰又是他的妹妹。”罗德突然将声音变得很小,“我不认为一个女孩儿吸毒是好事,她年轻又漂亮,不该染上毒瘾,好吧,我知道托尼以前也吸毒,但是他已经戒掉了。而且,她不能种植毒品,那是违法的你知道吧?虽然托尼肯定会将这些事压下来,但我觉得你应该劝劝她。”
“罗德。”史蒂夫低头忍不住笑道,“谢谢你对她这么关心,林林肯定会很高兴的,但是,你好像误会了什么。”
“你说的不是吸毒?”
“算是吧,但,还是有区别。”
林兰坐在远离人群的大树下打坐,她从身体里散发而出的异香引来不少毒物,蜘蛛蜈蚣那是不用说,毒蛇和毒蚁也是多不胜数。林兰觉得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就像在以前的苗寨,甚至比苗寨的天然毒物还要丰富,要是家对面的公园也有这些小可爱就好了。
好吧,对别人而言,它们恐怖至极,才不是小可爱。
就算托尼送了她两条太攀蛇,几天下来也远远不够她的消耗,毒功想要保持现在的水平,每天都得修行。太攀蛇的毒液基本上已经快要在林兰身体里饱和了,已经没有最开始的霸道之感,就算再靠它们练就也是浪费力气。再说了,总不能每天只对着同样的两条蛇摄取毒液吧,它们都快被自己榨干了。
此时的林兰身上爬满了各种各样的毒物,如手臂粗的多足虫,鲜红色的蚂蚁,丑陋的毒蛇等等。以防有不知情者盲目靠近,她已经让史蒂夫传达了自己的意图,希望不要受到任何干扰。
当她将所有源源不断灌入到体内的的毒液积累够多时,毒物就开始萎缩,随后风化,变成了白色粉末散在了地上。接着,毒液通过血流传遍全身,有那么一瞬间,她感到像要升天似得爽快,嘴里吐出的紫色烟气将她过高的温度全都排了出去。
其实,罗德的误解也不是没有道理,林兰就是在吸毒,连吸毒后的飘飘欲仙都差不多。只是这些毒对她有益无害,至于市面上的海/洛因或者别的毒品,她是没有任何感觉的。
放空的五感使得林兰能够清楚的感应到周遭一切,包括有人正在慢慢朝这个方向一步一前的靠近。
稳重且轻微的步伐,以及军人特有的迈腿姿势。
朗姆洛?
林兰紧闭的双眼微微颤了一颤,其实对于这个人,她一直都有奇怪的感觉。朗姆洛曾在森林里被自己吓得杀气腾腾的放枪,但当他真正在开枪射杀实验体时,又出奇的冷静。只是朗姆洛表现得好像是在紧张和惧怕那个被怪虫操纵的人的样子,事后也说自己是错手将其打死的,但他所释放而出的情感又好像没在害怕。
在这之前她也没有多想,但朗姆洛最近似乎对自己格外关注,林兰总能感受到他时刻追随的视线,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一旦开始注意,就容易考虑到先前被忽略过的细节。
当朗姆洛站定时,离林兰还有相当远的距离,但却可以看到女孩儿正以在他看来诡异的姿势坐在树下一动不动,在她身边盘着那条翠绿毒蛇也是动也不动。他不敢妄自接近,不仅是因受到美国队长的禁行指令,而是面对林兰,朗姆洛感到有些恶心。
这种恶心感是从她手上挽着一条蛇开始的。
林兰睁开了眼,并且缓缓侧头,对上了朗姆洛的视线,她认为他的注视有些炽烈了,不是那种叫人心动的热情,而是,厌恶?
她只感诧异莫名,事实上,她对这样的视线非常熟悉,从小到大自己遭受过很多次这种目光的凝视,所以相当敏锐。
面对林兰面无表情的凝视,朗姆洛很快敛起情绪,有些歉意地朝她扬起手打了个招呼。他想了想,竟朝着前面走了过去:“抱歉,队长说你在休息,所以,我打扰到你了?”
“啊,没有。”林兰淡淡地回道,“你找我吗,伤口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