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安全返回小楼,就只剩下冯轻扬需要对付了。四个计划已经完成了两个。不知道叔现在怎么样了?好想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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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线两眼血红地盯着面前那四个比他高大的男孩儿。气得咬牙切齿。鱼线从进到少管所,就被分到这个房间住。因为脾气硬,不肯服软。每天会被他们群欧两回,搞得浑身都是淤伤。现在连睡觉的铺盖都被强抢走了,还被逼着只能缩坐在牢门边吹冷风。
可恨!要是我个子再高一点儿,拳头再大一点儿,身体再壮一点儿,一定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早知道就该跟老谭伯伯他们多学两手。可惜平日太贪玩儿,一招都没学会。
鱼线冻得直抖,不小心碰到肋下的伤处,疼得又多吸一口凉气。一个混混儿模样的人听了,从床上坐起身来。
他叫山鸡,是这间号子里的老大。旁边三个是他三个手下,都是他这一帮人的前几把交椅。新人进来,往往都会送到他们这种帮派头目级的房间里,先接受一些规定外的“管教”。顺从了,就会被转到其他房间,和其他喽罗们相处。直到他们找到自己的位置。因为鱼线挨了很多打,一直也没屈服。所以一直留在这间号子里熬着,还没换到别间去。
“受不了了吧?小兄弟。你白白嫩嫩的,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叫我一声大哥,从今往后乖乖听话,就不用挨揍挨冻挨饿了。”
“去你妈~!”鱼线破口大骂。“我就一个大哥。他活着顶天立地,死了也是英雄好汉。你算哪颗葱,也配跟他相提并论!”
旁边三个铺上的人一听,纷纷起身,在黑暗里摩拳擦掌,活动起筋骨来。
鱼线不仅没被打怕,反倒激起了战意:“你们几个无胆匪类,只会仗着人多吗?有本事单挑啊!小爷陪你杠到死!敢吗?”
其他三个一阵讪笑,没人答腔。
山鸡哼了一声:“肥虎一出手,你连下巴都被摘了。还敢不服。我们群欧你,那是为你好。至少不用落下硬伤,省去不少麻烦。既然你这么硬气,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好了。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硬气的人活不长。你想和谁放对儿?”
鱼线慢慢站起来:“我要是被你们打死了,大不了就是去见我哥。总比天天对着你们几个杂碎好过。可我要是打得过你们中的一个,就让他跟我换地方睡。你们最好以后也别再来烦我!”
几人呵呵冷笑。山鸡扫视众人:“行,就依你。真有意思。反正闲也是闲着,我就押一包烟,赌你赢,你也拿出手段来给我瞧瞧你的斤两。”转头对旁边的人说:“你们谁上?赢的拿烟。”说完一盒烟扔在自己床铺上。这等于是白赏了手下一包烟,当看热闹的酬劳。
其他几个人都把目光落在实力最弱的阿光身上。阿光一只眼睛有病,烂成一团,时常流脓。人称烂眼阿光,他烟瘾也最重。阿光舔了舔嘴:“我来。”说完就要拿烟。
山鸡一把拦住:“没规矩!活儿没做,东西别碰。”说完一呶嘴。
阿光晃晃光头,掰了几个手响儿,一副半分钟就能搞定的样子,懒懒地靠了过来。
鱼线慢慢脱下上衣,露出瘦小身材。遍体的青紫,让人侧目。鱼线把脱下的衣服卷在左臂,低头注视着慢慢靠近的阿光。另外三个人轻松爬到上铺,等看鱼线挨揍。
鱼线的眼里蓄满恨意,越来越强烈。自己在这牢里连日遭毒打、没饭吃,龙哥的屈死,冯轻扬的嚣张,唯行的孤苦零汀……,仇恨怨毒的火烧起来,让这十三岁的孩子眼里射出凶光。
山鸡自语道:“这眼神……”
阿光散着手臂,站在鱼线面前。鱼线缠了衣服的右臂猛挥上来,阿光连躲都没躲,硬挨了两记。根本就没有攻击力。鱼线双臂乱舞,如发泼一般,但没造成任何伤害。
山鸡笑了笑:“刚才这眼神儿太像我当年头一次砍人了。妈的,差点儿让他唬了。可我当年没他这么垃圾。”
阿光一听,回头笑道:“大哥你太看得起他了。个头儿连我肚子都没过。就这能耐还敢不服你。真是……啊~~~!!!”
铺上三人一愣。阿光已经疼到跪地不起,唯一一只好眼怒视着鱼线,嘶嘶抽气,疼得浑身直抖。鱼线狞笑抓着他的睾丸,卷着衣服的左臂突然猛戳向阿光的好眼。这样不会真把他弄瞎,但也让他短时间内没法看见东西。
三个人低骂一声“操”,纷纷跳下铺来要救阿光。
鱼线一把甩开左臂的衣服,露出手指,扯住还在惨叫的阿光一只耳朵,扯得他脖子歪向一边。“说好了单挑!谁敢上来,我就咬断他的脖子。”
鱼线刚进来就咬过人,所以肥虎才把他下巴给卸了下来。三人定住,阿光的惨叫低骂断续发出。鱼线冻得混身发抖,却精神亢奋。两手频频加力。阿光惨叫不能视物,又听到没人出手,只好伸一只手抓向鱼线,想逼鱼线松手。鱼线知道自己劲儿小,坚持不了多久。万一被他反制,必定只能挨打。于是大叫一声:“小爷跟你同归于尽!”
说完一记头槌儿,额头猛撞在阿光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