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吟诵着什么‘自由是我们的信仰,英勇是我们的魂灵’的时候,”昔拉说着,展开双臂模仿他激情的腔调即兴表演了一番,“还骄傲和荣誉呢,海盗都是求财的,你那么文绉绉的怎么看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纨绔……不,贵族子弟,只是我确实没有想到,沦落至当海盗的人居然是一国王子,啊,应该说,也不算太意外,你都直呼拉美西斯和塞提的名字呢,这份骨子里的傲气大概正是因为有一个国家在背后给你撑腰的缘故吧?”
厄帕俄斯紧张的眼神在阿塔玛斯和自称埃及医师的女子之间飘来飘去,猛地,他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地面向昔拉:“王子没有中什么毒?你在骗我?为了套取他真正的身份?”
“是的,我在骗你,”昔拉承认得相当干脆利落,脸上笑容越发地灿烂,“现在轮到我发问了,究竟王子是海盗,还是海盗是王子?劫船的这笔账,埃及和推罗究竟该算到腓力斯丁海盗头上,还是迈锡尼王国头上?”
厄帕俄斯朝四周使了个眼色,士兵们抽出佩剑悄然上前。
“杀人灭口确实是不错的解决方法,就是稍微晚了一步,”昔拉抬臂胡乱指向远处的一群白色飞鸟,“在你们的阿塔玛斯王子小憩期间,埃及军已经与我取得了联系,他们很快便会知道我现在和谁在一起。”
“那是信鸽?”急忙按下身旁士兵持剑的手,厄帕俄斯惊慌地问。
“飞那么快难道是海鸟?”仗着距离遥远,根本没人能够看清那小小的白点到底是信鸽还是海鸟,昔拉面不改色地编制着谎言,“话说回来,你们英俊的王子真是位行事高调的人呢,当强盗不遮脸蒙面就算了,还挺身出来刷存在感,他的面貌可是深驻进了船队每一个人的眼睛。要不要和我打个赌,早晚会被查出来的,他是迈锡尼王子的事。”
厄帕俄斯的脸上呈现出忧心忡忡的神色,但他仍然嘴硬道:“埃及顾着应付赫梯,不会对迈锡尼轻举妄动。”
“埃及和赫梯的关系确实糟糕,不过你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昔拉扭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阿塔玛斯,“听闻克里特衰落之后,迈锡尼和赫梯为了争夺地中海的霸权斗得天昏地暗,甚至还相互煽动对方的属国造反,在这个重要时期得罪埃及真的好吗?若法老一怒之下选择与赫梯联手灭掉你们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制海权也是关系着一国兴衰的重要所在,相信拉美西斯和穆瓦塔尔会乐意为此暂时握手言和。”
厄帕俄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迈锡尼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阿塔玛斯身上,事情严重,如何处理只能听凭他这个王子的命令。
好半天,阿塔玛斯垂头丧气地开了口:“你想怎么样?”
“和你做个交易,王子,”昔拉坐回凸石,托着下颚笑容可掬地回答,“用你的船送我回去,我会告诉法老,是你救了险些溺死的我,以及你混入腓力斯丁人之中是为了获取情报伺机消灭这群海盗。”
“你会信守诺言?”
“我的国家也在海边,若战争爆发很可能波及推罗,你认为呢?”
“我就相信你一次。”
忍着疼痛,阿塔玛斯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朝厄帕俄斯点点头,厄帕俄斯侧身后退,向昔拉和拉美西斯弯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长吁了一口气,昔拉得意地斜眼瞥向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场的拉美西斯:“看,并不是很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