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血不是我流的,但受伤的部分可没有骗你,”拉美西斯拆掉缠满全身的绷带,露出尚未愈合的伤口,“如果这些不及时处理一下,我真的会因为感染死掉。”
犹豫了几秒,晨心坐到他身边,打开医师留下的罐子,用手指挑出一些里面的药膏,然后均匀地涂抹在拉美西斯胸前一处较为严重的刀伤上。大致瞄过他的身体,这样的伤痕大约有十多道,除此之外,肩膀、背部、腹部、手臂都还留有深浅不一的箭伤。
他的伤势很严重,想必卡叠什一战一定非常激烈残酷……
“你应该留在卡叠什城前,长途跋涉不利于恢复。”晨心低垂眼眸,用极轻的声音说道,“如果是担心杰库……我既然承诺过你,自然会竭力守住。”
“你也曾答应过嫁给我,结果却从孟菲斯逃掉,你还答应不会离开我,最后却没有留在我的身边。”稍稍倾身,凑近晨心神情漠然的脸孔,淡淡提醒,“晨心,你承诺过我的事一件也没有做到。”
抬眼看向拉美西斯,他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待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从未答应要嫁给你,也从没有许下绝不离开你身边的承诺,”晨心耸耸肩,开始为自己辩解,“我只答应过你让妮菲塔丽脱离谢纳的魔掌,以及查出在王城后宫犯下谋杀罪行的凶手,我不是全办到了吗?妮菲塔丽已经成为你的皇后,而连环杀手埃耶身份暴露,也不能再……”
话说未落,拉美西斯突然吻上她的双唇,堵住她滔滔不绝的反击。
“你答应了,答应嫁给我,也答应留在我的身边,”好像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放开她柔软的双唇,拉美西斯的脸上又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我听见很多次。”
“身为真理女神玛阿特的守护者,随随便便就撒谎真的不要紧吗?”
“在埃及,法老的语言就是真理,法老的意志即是律法。晨心,你竟然站在我埃及的土地上,就应该像我们一样遵守玛阿特的戒律。”
怔了一下,会心一笑,随即接道:“证言是否能够被采纳在于有无疑点矛盾和其它证据佐证。我没有更改国籍的打算,我热爱我的国家,我坚决拥护祖国的律法。”
“这一次不管你怎样狡辩,我不会再放你走。”晨心的回答令拉美西斯猛地变了脸色,他用右掌恋恋不舍地摩挲她细滑的左颊,哑着声音述说积压了十年的思念,“我想见你,晨心,不顾一切地想要见你。”
脸上笑容渐渐消失,由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拉美西斯,晨心只能低头沉默,继续为他的伤口涂抹药膏。
“丢了卡叠什我能再次从赫梯人手里完好无缺地夺取回来,丢了杰库我能在两个月之内把侵略者一个不留地驱赶出拉的领地。”凝望回避着他目光的银发少女,拉美西斯的嘴唇轻颤了一下,嗓音变得更加低沉,“可是你,晨心,一旦你丢了,我没有任何办法找你回来,这是你消失的十年里我所看清的最重要的事情。”
尽管拉美西斯语速平缓,但言辞中却带着明显的沮丧,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那双雄鹰一般锐利的双眸此时完全黯淡了下去。
“虽然很动听,不过,不管是林晨心还是昔拉,法老陛下,我认识你都多久了?”嘴角轻轻翘了一下,晨心放下罐子,拿起干净的绷带开始为他包扎,“你离开卡叠什,穆瓦塔尔的军队随时可能攻出城池直逼埃及本土。说吧,你究竟对赫梯人干了什么令他们至今毫无动作?如果没有绝对自信,你不会放心跑到杰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