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一阵好笑:“好了,本府知道这里处于陈州府管辖之下。本府是问你,此地乃是何名?”
“河?”范宗华一阵糊涂:“这里可不是什么河。这里叫做草州桥。钦差大老爷,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这里没有河,但有座桥,虽然只是一座小平桥而已;这里也没有草,却又非要叫草,小人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里怎么就叫做草州桥了……”
于小鱼躲在展昭的背后,乐得一直掐着展昭的腰际,浑身一个劲的发抖;展昭也是强忍着笑,问道:“你不需要说那么多;对了,这里有没有公馆?”
“这位大人,”范宗华看了看展昭,恭敬的答道:“这草州桥就在这通衢大道上,虽然不是那什么荒无人烟的僻静之所,可是却也不是什么人来人往的大镇子。每天来来去去的人是不少,可是要在这里歇脚的,却是基本没有……”
一边的包大人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了;公孙策也是笑着打断了范宗华的长篇大论:“范宗华,你何必说这么多的话呢,你就简单回答,这里到底有没有公馆就是了。”
范宗华摇了摇头:“这里一年到头的也没几个外人来住宿,要又公馆有什么用呢?”
终于得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包大人长出了一口气,伸手指向旁边的一处高大的房子:“那里是什么地方?”
“那里啊,”范宗华顺着包大人的手指看过去,了然的说道:“那里是天齐庙。虽然是叫什么天齐庙,但是却又连什么菩萨、老爷、娘娘、土地、财神的都供奉着。这里人少,烟火不盛,可不就得多供奉点不是……”
“天齐庙里人口可多?”公孙策笑着问道。
“不多不多,”范宗华连连摆手道:“小人不是说了吗,这里烟火不盛,连菩萨都养不活,哪能养得起那么多人啊。也就只有一个老道在那里看着房子罢了。钦差大老爷,你别看那里人少,可是地方却真的是不小呢……”
包大人听说那里地方大而人口少,明白正好可以暂时让自己这一行休息一下,顺便看一看自己的判断是否准确,此地是否有奇冤,于是便吩咐道:“打道天齐庙。”
于小鱼跟在展昭的后面,向天齐庙走去,边走边小声的跟展昭讨论道:“那可真是个人才呢!”
“怎么说?”
“你没看到包大人的脸色都变了吗?”于小鱼小心的看了一眼包大人的背影:“能把包大人唠叨烦了,这难道还不是人才吗?”
“胡闹!”展昭笑着说了一句,便跟着众人一起进了天齐庙。
包兴引着众人,先是给菩萨上了香;之后,便以包大人喜欢清静的原因,让老道躲了开去。包大人则再次把范宗华叫了过去。
“我看你倒是个机灵的,”包大人坐在椅子上,看着范宗华笑道:“就是说话太啰嗦。这回,我问你什么,你就直接回答就行,可别说一堆没用的话了,明白了没有?”
范宗华打了个千儿,笑道:“这不是小人看钦差大老爷和你手下的各位都不是本地人,怕说得简单了你们听不明白,所以才说得详细一些嘛,还请大人不要怪罪小的才是。”
包大人对着公孙策点点头,公孙策开口问道:“范宗华,我看这个镇子不大,那么这里附近都有些什么人家啊?”
“回大老爷的话,”范宗华恭敬的回道:“这里南边是官道,东面是一片榆树林,西面是一个黄土坡,北面是一个苦窑。”
“那这里一共有多少人家呢?”
“一共也就不足二十户人家,”范宗华看刚刚自己的回答令钦差大老爷以及他的随从们都满意了,开心之下老毛病又犯了:“大约也就七十人左右吧,年龄从六十几岁的老者到那刚出生的娃娃……”
“好了,本府知道了,”包大人赶紧打断范宗华的唠叨:“范宗华,你一会儿跟着王朝、马汉两个人,到处去通知各家各户,本府在这里放告。告诉他们,不管有什么冤枉,只管到这天齐庙来告知本府,本府替他们作主,明白了没有?”
“哎!”范宗华点点头,向包大人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话;包大人看他还算伶俐,直接让他扛着“放告”的高脚牌,跟着王朝、马汉走了。
范宗华一脸斗志昂扬的扛着高脚牌,带着王朝、马汉直奔榆树林。
要说这范宗华也是“奇才”,无论见到什么人,开口就问人家要不要打官司,有没有冤枉;可谁知,不仅没有人领他的情,反而每每被人骂出来。范宗华倒也完全不在意,再遇到人还是照样关切的问人家要不要打官司、有没有冤枉之类的话;反而是王朝、马汉恨不得拿衣服把脸全部挡起来,免得跟着丢人。
东面的榆树林逛了一遍,被人骂几顿以后,范宗华便直接带着王朝马汉去了西面的黄土坡。在黄土坡经历了与榆树林同样的遭遇后,范宗华又带着人去了北面的苦窑。
本来,看到范宗华在榆树林和黄土坡的遭遇,王朝、马汉本以为范宗华会因此而垂头丧气,甚至王朝还打算上前去接过高脚牌,替换一下范宗华;然而,没想到的是,范宗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一到苦窑,范宗华便又扯开嗓子,高声喊道:“各位乡亲父老,今有开封府的包大人,为民申冤,替民作主,机会难得,大家要好好的把握啊。各位有要告状的没有?要告状的话,就赶紧到天齐庙去啊,包大人正在那里等着呢!”
这时,就看到一位老妇人拄着一根竹杖走了过来,口中嚷道:“我有冤枉,快领我去。”
范宗华一看此人,吓得差点把高脚牌扔了:“哎哟我的亲娘咧,你老人家有什么事,跟我说不就行了,非要打什么官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