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于小鱼赶紧追了上去:“快点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总得知道,这口大黑锅,是怎么扣在我身上的吧!”
料定了于小鱼肯定会追上来追问事情缘由的展昭,微微的勾起了嘴角,稍稍的加快了脚步,让马上就要追上他的于小鱼,离他又稍微的远了一些。于小鱼不甘心被展昭落下,赶紧又追了上去。
开封府里的人,看到展昭嘴角微勾、心情愉悦的走在前面,于小鱼气喘吁吁、咬牙切齿的追在展昭的身后,心里不约而同的替展昭担心起来,暗暗的道:“展大人哟,你可适可而止吧,可别真的把展夫人给惹毛了啊。”
“哈哈,”直到开封府的大门口,于小鱼才追上了展昭,她死死拉着展昭的腰带,上气不接下气的道:“被我、被我逮到了,是吧?说,你还跑、跑不跑了?还、还不给我说清楚!”
“我又没说不告诉你,”展昭边给于小鱼顺着气,边笑着说道:“谁让你在后面死追的!”
“你倒打一耙!”于小鱼指着展昭,叫了一声;然而,于小鱼一转头就看到门口的衙役正掩着嘴看着她和展昭,她不禁转了转眼睛,直接抬起头,看着展昭,笑眯眯的道:“谁让你展大人难追呢!我不追是紧一点,万一被别的女人给追……”
“乱说什么呢!”展昭赶紧打断于小鱼的话,说道:“还想不想知道是什么一回事了?”
于小鱼笑着说道:“那就得看展大人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了。”
展昭笑了笑,边同于小鱼往家走,边跟于小鱼说了那女子的故事。
那女子名叫霍小玉,杭州人士,还未出生就没有了父亲,由其母郑氏一个人含辛茹苦的抚养长大,母女两个的日子过得异常艰辛。只是,前年郑氏生了重病,却没有钱诊治,霍小玉无奈的之下,只好偷偷的做了卖艺不卖身的歌舞妓,以为母亲筹集医药费。霍小玉长得漂亮,自幼又得到母亲郑氏的悉心教养,很快就声名远播,成为了其所在青楼的头牌。只是霍小玉向来洁身自好,坚持着卖艺不卖身的原则,无论多少达官贵人,手捧着银子想搏红颜一笑,她皆不动心。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几个月前,顶着皇商名头的薛蟠去杭州做生意,看上了霍小玉的美貌,竟想纳她为妾。而早已有了心上人、又坚持着自己原则的霍小玉自然不肯,无论薛蟠许以怎样的金银珠帛,霍小玉依然不肯应允。谁料,薛蟠在求而不得后,竟然派人偷偷的劫走了霍小玉并打算用强。虽然霍小玉在最后关头,打破了薛蟠的头,逃了出来;可是这件事到底传出去,她的名声也彻底的坏了。
自幼看她长大的街坊们以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心上人以为她失去贞节而离开了她,母亲郑氏也因知道了她做歌舞妓的事情而丧命,独自在家为母亲守孝的她经常受到地痞无赖的骚扰,以及那些街坊大婶的辱骂,她自是无法再容于杭州,听闻开封府包大人公正廉明、刚正不阿,因此她便打算上开封府来告状。
霍小玉料理好家事后,便辗转来到了开封。谁料,冤家路窄,她一到开封便遇到了薛蟠,只是薛蟠并没有看到她。霍小玉赶紧躲了起来,没想到却正好听到薛蟠到处跟人炫耀他和于小鱼的关系。霍小玉自是不信,以为薛蟠是在吹牛,开封府的人又怎么可能与那仗势欺人的薛蟠有任何的关系。可是当她在开封城里一打听,才知道薛蟠所言不虚,薛蟠和于小鱼竟然真的是亲戚关系,霍小玉知道自己此仇难报,所以才起了轻生的念头。
“怪不得她一身素衣。”于小鱼点点头:“可是,展大人,你不觉得奇怪吗?她为了给母亲筹集医药费才不得已做了歌舞妓,又差点被薛蟠给糟蹋了,她母亲不心疼她,也就罢了,怎么竟会因此而死?难道是被人给害的?”说到这里,于小鱼压低了声音:“这样就说得通了,对不对?”
“当初,她的母亲就是秦淮河上有名的歌舞妓,”展昭笑着说道:“后来被霍家公子看上,之后便有了她;只是霍家公子后来惨死,郑氏独自一人逃到杭州,生下了她;因此,郑氏根本不想让女儿走上她的旧路。”
“也就是说,”于小鱼不解的看着展昭:“郑氏一直不知道霍小玉在做什么。这怎么可能啊?”
展昭摇了摇头:“霍姑娘为怕母亲担心,便告诉母亲说她在当地的大户人家做事,教那家的小姐弹琴;而她的母亲也一直信以为真。因此,当郑氏知道霍姑娘竟然在做歌舞妓的时候,才会一时无法接受,吐血而亡。”
“无法理解。”于小鱼扁扁嘴,悻悻的说道:“那她那个心上人呢?又是怎么一回事?”
展昭接着说道:“那人是个贫寒书生,去年刚刚考中秀才,他跟霍姑娘两个人情投意合,互相倾慕。因此,虽然两个人还没有正式的名分,街坊邻居却也都知道并认定了两个人的关系。”
“可是,那个男的却在这个时候抛弃了她?”于小鱼不屑的撇撇嘴:“真不是东西。”
展昭对于这个贫寒书生的所作所为自然也是十分的不屑——据霍小玉所说,这书生素来清高,自是不会出去赚钱,因此定是依靠霍小玉母女的接济度日,可是却在霍小玉最需要他的时候,抛下霍小玉而去,真是有违读书人的风骨。只是这种事情却没有必要对于小鱼详说。况且,现在还有另一件事摆在于小鱼的面前,使于小鱼不得不去面对。
展昭捏了捏于小鱼的手,犹豫了一下,说道:“小鱼,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是关于这个案子的?”于小鱼挑眉笑道:“放心,那薛蟠该杀就杀,该铡就铡,该喂狗就喂狗,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外祖母那边有什么动作,由我顶着。”
展昭点了点头:“我就是怕你难做。这件案子一旦在开封府审理,荣国府那边肯定是要责怪你的。”
于小鱼笑着拍了拍展昭的胳膊:“有你在,我怕什么呢。”
于小鱼的话,令展昭开心的笑了起来:“放心,有我在,必不会让你受委屈。”
此时,两个人没有想到,家里已经有了一群人在焦急的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