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留恋一种曾经拥有,又即将失去的怦然感触。
苏婉清懊恼的皱紧眉头,都说她是敢作敢为的女强人,岂不知她也有懦弱到连一句真心话都不敢说的时候。
“怎么?今天的饭菜不合胃口?”
韩霁风淡淡的问她。
苏婉清轻轻的摇了摇头,晃散一脑子的神思。方才拿起筷子吃东西,只说:“不是,就是不太饿。”早上忙着看卷宗,并未吃什么东西,可是这会儿胃里满满的,食不下咽。
这时包里的电话响起来。
苏婉清放下筷子说:“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是一个当事人打来的,电话里说找到了新证据,可能对审判的结果有影响。她顾不得想太多,拿上包说:“霁风,当事人有急事,我就先回去了。”
韩霁风提醒她:“慢点儿开车。”
一桌子的菜只简单的吃了几口便结帐出来了。
“花之轩”的内部结构设计宜人,走廊悠长,蜿蜒而出,两侧有无尽绯糜的灯光,映着墙壁上的花纹,精美似图腾。
软棉的长毛地毯落地无声,只前厅悠扬的古筝若隐若现。
优雅的氛围突然被“爆戾”的女声打破,韩霁风皱了下眉头,忍不住回头。
走廊尽头有人缓缓的走过来,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掐着电话按在耳朵上。仿佛失聪了,讲话的声音很大,还爆粗口。
“那帮人就是孙子,耍无赖也不看看对方是谁,欺负到姑奶奶头上了是吧?”纤细的鞋跟被地毯绊了一下,身姿跟跄向前,不禁低呼出声,胳膊肘儿忽然被人捞了下,手指修长有力。夏明月下意识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攀上来人,只不过电话讲得专注,斥责的话语没有停下:“再这么不长脑子,区域经理你也别打算干了。下个月坚决不给他们发货,除非把欠款补全……”
足足讲了几分钟,口干舌燥挂了电话。一抬头遇上一双清冷漆黑的眼,仿佛明月下的一缕幽潭,多看一眼都会溺毙其中。
夏明月甩开他的手,笑起来:“原来是韩先生。”
看吧,又是一脸假笑,眼角都不带弯的,哪见半点儿喜气洋洋的样子。
韩霁风嘴角一钩,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的回敬她:“夏经理工作的时候还真是大刀阔斧,雷厉风行。”
即便夏明月喝多了,也能听出他话里的讽刺。虽然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可是她敢保证,他是打心底里记恨她的。
不由得冷笑连连:“韩先生如何懂得我们销售部的难处,货销不出去,全公司的人都等着饿死。偏又经济低靡,市场萎缩,公司还要一个劲的上新品加任务,手段不强硬一点儿,想完成任务岂不是白日做梦?”一只手搭到他的肩膀上,西装的质地极好,触感光滑。“你既然进了国森,以后大家同仇敌忾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当我是流氓也好,地痞也罢,到底不是一个部门的人,我的行事风格无需你来考评。你只需做好你的份内事,有赖账不给或者破产倒闭逃避责任的,到时候还指望韩先生伸手帮我们销售部一把。至于其他的,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韩霁风感觉一侧肩头重下来,她多半的力量都倾注上面。支撑一个弱女子还不是问题,没将她的手拔开,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供她靠着。不由若有所思的打量,早听说这个女人说话行事不拘小节,实实在在的雷厉风行。手底下几个区域经理各各也都本事非凡,大都比她资历过人。可是见了她,听闻还是像老鼠见猫那般闻风丧胆。真被指着鼻子骂了,也只能默默受着。却不得不说,自从夏明月进了销售部,当上总经理一职,国森的销售业绩一路闯新高,不论新品种的推广,还是回款率都是往年所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