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韩霁风沉湛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夏明月,你不要太残忍。”他一字一句,眸内星光如闪,再清明不过的一个人,定然什么都一清二楚。何况宋晓雪不会姑息她,即便在垂死挣扎的边缘,也会将她的罪行公布于众,所以看护肯定一早就告诉他了,宋晓雪是被她给气倒的。
夏明月微微眯起眼睛。
料想之外的,韩霁风伸出手来抱住她,有那么一个瞬间,夏明月觉得他像个孤苦伶仃的孩子,竟说不出的可怜。
他将下巴埋进她的肩窝里,低低说:“这么多天你去哪里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在我身边。我不知道哪里招惹到了你,让你这样不高兴。连东西都收走了,家里空荡荡的,我无比难过。夏明月,你从来都是这样,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从来不顾虑我的感受是怎么样的。”
这就像个失忆的人,像一切恩仇都遗忘了。更像个蒙在鼓里,一无所知的人。固执的相信这是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他所有的难过与悲伤只愿呈现给她一个人看。
不需要隐瞒,也不需要伪装。疼了痛了,都可以喊出来。然后被她小心的容纳分担,他就不再那样难过了。
韩霁风的表现让夏明月心神恍惚,在来的路上她甚至想,他们或许会有一场激烈的争吵,韩霁风想杀了她都不一定。
可事实证明,她通通想错了。他不仅没有讨伐她,还将他的弱软呈给她看,要她知道现在他有多么的需要她。
夏明月没能离开。
韩霁风洗澡的时候也是拉着她的手不放开,洗过之后给她擦头发,再用吹风机帮忙吹干。然后拉着她到床上去睡觉。
夏明月就像一个反抗无力的木偶一样被他牵着。甘愿纵容他的一切,这时候竟说不出半个“不”来。
当晚的韩霁风睡得特别沉,高大的身躯在她身体一侧微微蜷缩。即便睡着,亦紧紧拉着她的手。夏明月稍一动弹,他就像受惊的小兽,蹙起眉头。
几天来韩霁风所有的困倦一下涌上来了,仿佛只有现在,在她的身边他才能真正的睡一个好觉。
早上,吴雪下来吃早餐。见餐厅里只有夏符东一个人,假惺惺的问:“明月不下来吃早饭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夏符东说:“我让阿姨上去看看,阿姨说明月昨晚出去了,一夜没有回来。”他有一点儿开心的说:“不用担心,她能去哪儿啊,肯定是回家去了。年轻人,闹了别扭说合好合好了,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吴雪握着汤勺的手一怔,顿时不可思议。
脱口说:“怎么可能?”
韩霁风怎么可能原谅她。
夏符东抬眸看了她一眼说:“有什么不可能的,他们是夫妻。”
吴雪瞬间没了胃口,放下手里的勺子说:“我不饿,你自己慢慢吃吧。”
她起身上楼去了。
夏符东一脸莫明其妙:“没吃两口呢,怎么说不吃就不吃了。”
吴雪回到房间,关上门打电话。
接通后说:“我要反应一件事情……”
夏明月晚上想了很多,睡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早上一睁眼,韩霁风起来了。夏明月先去衣柜里找了件衣服穿上,然后从卧室里出来。看到韩霁风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这一切原本都是她曾拥有的,之前以为彻底失去了。所以,这一刻眼睁睁的看着,就感觉像在做梦一样。一切都是虚幻且不真实的,甚至怕自己一出声,便碎掉了。
直至韩霁风发现她,问她:“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吃早餐。”
夏明月被韩霁风拉到餐桌前坐好,早餐很丰盛,每一样都是韩霁风亲手做的。
可是,她食不下咽。只时不时的看着他,看他有什么不同,是不是下一秒就会跟她算总帐。
韩霁风把菜夹到她的碗里。
“想什么呢?吃饭也是三心二意的。”
夏明月说:“没有。”
韩霁风飘飘说:“一会儿把东西拿回来,以后别动不动就离家出走。”
不得不说,这一回夏明月确实动了恻隐之心。她不想离开,无论如何不想失去他。不管什么原因,如果他不怪罪她,能让她再回来,当然再好不过。
跟她料想的出入实在太大了,回来的路上夏明月还是感觉像做梦一样。
只觉得不可思议。
夏明月回到夏家时,吴雪正坐在沙发上喝咖啡。见人进来,一脸洞悉的表情。
她没有理会她,直接回房间整理东西。其实很好收拾,先前没有心情,箱子还都原样的摆在那里,压根没有打开过。只几件随身的日常用口被她很快的收了起来。然后拖着箱子下楼。
才走到大厅。
管家带着几个警察走进来。
径直走到夏明月面前说:“你是夏明月吧?我们是警察,怀疑你跟宋晓雪的死有直接关系,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