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没多心。一大口咽下,只觉得侍女脸上的笑容实在是过于僵硬了,而她和我对上眼,自责道:“小姐,对不起……”
我只想说遭了!可是什么都来不及了,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是被一桶冰冷的水浇醒的。
头一回肯定是想不到自家人会谋害自己,况且在凤鸢阁里住了也有那么久的时间,若是没有一点感情,那才是假的。可是睁开眼,事实如此,这自家人信不过啊……
“传说中的美人清秋,如今落到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是自作自受,还是命运使然……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戏弄大人的感情,可你非是不听呢!那么我只好想了个法子,为了我家大人,你应该永远消失!”
冷漠的声音从角落传来,一身青色素衣,把自己裹成个刚扎好的大粽子。
而这人无疑就是顶着清莲的脸,势必挤兑我的恰春了!
使了什么手段,叫侍女在饭菜中下药,这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鬓角的发丝滴答着水,狼狈地站起来,这才发现身处在一个破败的井里,唯一的光束是上面井口播进来的。
我眯着眼道:“戏弄?我哪儿戏弄了他?”
“阴间谁人不知你清秋有三个结发夫君?克夫在阴间不算什么,多个夫君在阴间也实属正常,可是你偏偏和其他男子住在一处!”
恰春愤恨地瞪着我:“关于大人的流言蜚语传的到处都是,你倒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收下这份情意了是吧?”
这还真是给我扣了一个大帽子,像是一榔头猛打在我头上。
恰春以怨恨的语气质问我我倒是不气,气的是自己,我在人间因为一个克夫而声名狼藉,哪里会不知道一个人的名声该是多么重要!可恰是不清楚鬼车在阴间的种种,他在承受着什么样的委屈。
“这下你该知道了吧?不要再让大人承受他本来不该承受的这一切,你不是想投胎吗?过了奈何桥,其他都将重新开始。”
“我也想啊……”可是,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喝汤过桥,如此简单。”
“可是我这克夫是上天注定,若是不能解除了这孽债,我也没资格去想投胎这事!”
“你在找借口!”恰春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既然好说歹说你不听……怎样解决,我早有这个打算!”
说罢,恰春身后鬼火生起,将她衬成狰狞面孔的一只恶鬼。而她本就是恶鬼,从当初的青衣小鬼堕入无间地狱,完好的出来又岂会是寻常鬼!
……
再次醒过来,觉得那仅仅是一个梦罢了。
一睁开眼,熟悉的床榻,熟悉的梳妆台,以及那扇熟悉的开着的窗,总有白衣鬼飘过,顶着一张青蓝色的丧脸,然后冲我笑笑。
推开房门,第一个想找的就是鬼车。
跟他说什么呢?
他时而安静,时而焦躁,虽然他说是为了给我发现不一样的他,可记得的永远是他花前月下,那肩上落满花瓣的样子。
那远离红尘喧嚣的模样,实在不想被人言破坏,不如把话说明了吧!赶紧解除婚约,什么考虑一下,什么不舍的,来个了断!
蹬蹬把凤鸢阁翻了个遍,却不见鬼车。
他去哪儿了?
院子里,只有几个鬼仆在打扫。一见我,他们几个都露出惊诧的样子。
“鬼车呢?你们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我……我们听说他有事出去了。”
“你们知道是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