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遇袭,接战失利。杨坚头心中急怒交加,但并不惊慌失措。他除了武技不凡外,真*枪实剑的战场,也趟过了不知多少回。他年少时便从军,跟随父亲杨茂搜,和另一氐酋、作乱西北的齐万年厮杀过,和略阳蒲洪交战过,和南安羌王姚弋仲争斗过。后来迁居武都,又和南方的成**队,发生过龃龉,小规模的阵仗,也打过不少次。
他虽然年轻,可说是正儿八经在战场上硬生生的长大,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杨坚头领着十余名亲兵,小范围的以圆形轨迹,来回驰突数遍,刀锋过处,血溅三尺,不多时便肃清了一小片空处来。
杨坚头头面上被溅满了血,他并不擦去,在马上举刀怒目厉喝:“仇池神山的儿郎们,这些汉人只会使些阴谋诡计,论厮杀哪里是我们的对手,都跟我来,用手中的刀,轻松地斩去他们的首级!”
他麾下五千精锐,果然都是百战之兵。在初时的一阵骚乱失利后,尚能迅速反应过来,奋起反击,绝无后退一步。此时听闻勇武过人的主将声音,都纷纷顿足高呼,接着便以更为狂暴的气势,凌厉反击杀来。
杨坚头在阵中纵横决荡,两只弯刀在手,无所畏惧,见人杀人,见神杀神,不多时,死在他刀下的陇西军兵已有数十人。骨思朵麾下有队主王山,素有膂力,善使双斧,此时见状高喊贼将休走,大步疾奔上前,扬斧便斩,双斧如风车横旋,上劈人首,下砍马脖,一时迅猛无比。
杨坚头马术精良,生生的将坐骑横转开来,堪堪避开王山砍至马脖的一斧。王山去势未老,斧未收回,杨坚头却已斜着探出了身子,手中弯刀骤起,在王山颈项间急速划过弧线,王山颓然倒地气绝身亡。
“贼将拿命来!”
陇西军又一将奋勇杀至,乃是队主卢哲,他素与王山友善,陡然见王山阵亡,肝胆俱裂,嗔目便挺枪刺来,誓与王山复仇。杨坚头见枪尖已至身前,倒也不敢托大,一个后板桥,倒伏马背上,卢哲一击不中,改刺为砸,卯足了劲,将手中大枪照着杨坚头胸腹处,恶狠狠地砸将下来,杨坚头未及起身,忙使双刀架住。
再击又未得手,卢哲便自恃枪长,与杨坚头拉开了距离,便不惧他的双刀。于是索性刷刷刷几枪,枪枪都往杨坚头面门刺来。杨坚头凝神招架,一时不得还手。
交锋十余合,卢哲愈发奋起勇武,大枪白樱飞旋似雪,难以抵挡。
杨坚头忽而身影一晃,滚下马鞍,氐兵惊呼声中,杨坚头却来了一个镫里藏身,从马腹下陡然窜到卢哲面前来。卢哲猝不及防,再想撤回长枪抵挡,已是来不及,杨坚头弯刀交错而过,卢哲头颅便已飞起,带出一蓬漫天热血。
杨坚头复又纵上马背,将手中弯刀高高举起。
“众儿郎,看我接连斩将,可快慰否?”
“二王子天下无敌!”
杨坚头狠狠抹去脸上溅满的卢哲之血,满面狰狞,放声大笑。数千氐兵欢声雷动,士气暴涨,陇西军望之夺气。
骨思朵远远看见,暴怒不已,便往杨坚头身边杀来。杨坚头高坐马上,早也望见了骨思朵,便也拨转马头,迎面而去。
“铛”一声大响,骨思朵硬生生接住了杨坚头从上而下砍来的一刀。这一刀势大力沉,兼且刚猛迅疾,又是居高临下之势,骨思朵堪堪接住,便自觉有些吃力,一阵骨酸筋麻后,他连忙后撤几大步,眼中反而爆出浓烈的杀意。
“好贼囚,给老子拿命来!”
骨思朵下盘刚扎稳,便又立时扑上前,手中大刀割裂空气,怖人心魄。杨坚头毫不躲闪,只冷笑一声,左手刀架住,右手刀又砍出,骨思朵便又回护面门,觑机再击。他举着刀向上方打斗,很是吃亏,便总想寻机先将杨坚头的马给砍死,孰料杨坚头反应迅速,往往在格挡出招之际,还能单手控御马辔,接连灵巧避开骨思朵的袭击。
两人你来我往,战了二十合。毕竟杨坚头武力更为强盛,又且得了居高临下的便利,双刀翻飞,守御进击间,便已将骨思朵杀得气喘吁吁,开始招架不住。
杨坚头抖擞精神,两把弯刀次第交相进攻,快如闪电,刀刀催命。骨思朵身形一慢,便被刀刃划在了左胸前,鲜血登时涌出。杨坚头便要再补一刀要结果骨思朵时,两侧兵卒拼死将骨思朵救出,一来一回,又被杨坚头连杀数名兵卒。
杨坚头斩二将、败一将,一时睥睨无双。他见骨思朵已被兵卒架着迅速远走,也懒得追赶,早死晚死,都难逃一死,杨坚头回首舞刀大呼道:“前进,将敌人全部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