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任华得到高岳的传见,忐忑不安的来到府衙,正在考虑到底是威逼到底还是晓之以理,却被高岳热情客气的态度,弄得一时转不过弯来。
“任将军!昨日我因琐事心情不佳,有所怠慢,勿怪。”任华愕然呆立,又见高岳招呼侍卫,搬来了一把椅子,请他坐了下来。高岳笑了笑,又道:“昨日听闻任将军传达了王爷的令旨,说要献出阴平郡。这句话,说的有些不妥。”
任华听闻,下意识的便要站起反驳,却听高岳又道:“阴平郡本来就是王爷的,何用我献?我只不过替王爷教训和赶跑了私自盘踞的氐人而已,现在王爷要亲自治理和过问,我正好巴不得,举双手赞成。”
任华挠了挠鬓角,迟疑道:“高将军的意思,可是愿意将阴平郡献出?”
“嗳。我方才不是说过了么,不能叫献出,是王爷拿回自己本来之物。任将军,我这一腔忠心和诚意,还要拜托你代为禀告王爷才好啊。”
任华眼睛发亮起来,没想到这本来感觉有些棘手的任务,如此这般便轻松完成,实在是出乎意料,但是这样太顺利了,他不免有些难以肯定,想了想还是追问了句:“高将军这样深明大义,王爷一定会非常高兴的。那么,我便即刻动身,回禀王爷?”
高岳突然不答话,剑眉一挑只看着他,面色又不可捉摸。任华正莫名其妙,却见骨思朵挤出来,大喇喇见了个礼,作态道:“任将军,我家主公一门心思要将阴平郡献给,噢是还给南阳王爷。其实大家伙都是很拥护的,只不过具体执行起来,多少还是有些阻碍,下面士兵不买账啊!”
任华瞧他一瞧,没好气道:“你不就是昨日那个清扫茅厕的人吗?如何来和我谈说军政大事!”
“哎呀你不要在意这些细节。”骨思朵面不改色,嘴巴便像上了发条,“你也该晓得,如今这些大头兵,一个个牛吊样难管的很,这成千上万的兵都反对,咱们主公也不能不考虑,人情汹汹为难的紧呀。”
任华望了一眼高岳,见高岳似笑非笑地微微点头,便晓得面前这粗汉,不过是个传声筒罢了。他见骨思朵故弄玄虚,不免心中有些焦灼,生怕说好了事又出什么岔子,便不耐烦道:“到底想讲什么,直说便是。”
“好!任将军爽快人,我也不用兜圈子。”骨思朵望都不望高岳,两步又靠近任华跟前,将肥硕的腰腹一挺,仿佛他才是整个陇西最终能拍板的人。
“和敌人打仗,底下士兵们伤亡不少。如今将阴平郡还给王爷,这下土地也无,钱粮也无,财宝女人一样都没捞着,让士兵们满心失望,咱们也说不过去,下次王爷再有差遣,怕也使唤不了人出不上力了不是。不如这样,王爷拔出九牛一毛,赏些东西给这些粗人以作弥补,这下两边欢喜,可好?”
“……你们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