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转过头来望着韩雍,将头一点,“我长话短说。宕昌,留三千人马,以何成为主将,日夜监视叛变的临洮城有否南下阴平的异动。若有,可全权调动阴平城全部驻守兵力抵抗。韩雍率一万大军,可打着我的旗号,大张旗鼓的北上,并做足声势,越大越好,先试探性攻打临洮,再扬言无论如何要去救援襄武,总之要吸引所有敌军的注意力。我自己亲领四千精锐,从祁山绕道北上,趁敌不备攻打……”
他话音未落,彭俊忍不住担忧道:“主公可是想直接奔袭上邽?这条声东击西的计策好则好,但上邽乃是敌人的老巢,防备力量肯定不弱。主公纵然神勇过人,但属下还是担心四千人的兵力相对薄弱,难以一举攻下上邽。万一事有不谐,会不会使局面更加败坏?”
他的话,登时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杨茂搜也道:“明府一身重要干系,乃是我方支柱。上邽至少可以旦夕调动集结两万人以上的兵力用来防御,就算偷袭,也确实很难得手。明府这般以身犯险,我不赞成,还是从长计议为好。”
韩雍默然不语,杨轲却陡然睁开双目,神情微妙。高岳肃杀的面上突然难得的露出神秘的一笑。他目光闪烁,扫视一圈,炯然道:“我的真实意图,大家都没有猜到,那么我的信心倒增加了不少。上邽坚城,我岂不知,所以此次我的奔袭目标并不是上邽,而是这里!”
说着,高岳转身在行军图上某处,重重一戳。所有人立时急抬眼去看,有站的远的,顾不上许多,赶忙趋步上前,瞧个究竟。
“新兴城?”
一片惊疑的议论声响起,不少人莫名其妙,忍不住交头接耳起来。韩雍目光闪动,微微颔首,沉吟道:“……新兴城,乃是上邽所在天水郡的最西端之城,从图上看,其位置差不多就处在襄武和上邽的之间,且襄武至新兴,再无一城一镇。嘶……主公难道是想?”
“不错,就是新兴城!”
高岳神色飞跃,一股强烈的自信气场,竟似触手可及。“新兴,正好位于我襄武和他上邽之间,且处于司马保直控的天水郡辖内,也算属于敌军后方,守卫定然相对薄弱,更不会料到我会打这般主意。若是攻下新兴,便等于是在司马保的喉咙上扎下了一根刺,咽不下又吐不出,不由他不难受。”
“大家来仔细看,新兴城一旦被我攻下,那么襄武城下的敌军,登时便断了和上邽的联系,在某种意义上,成为了孤军。届时,张春既无粮草,也无援军,又等不来任何音讯,劳师坐困日久,军心定然愈发涣散,战力一减,襄武城就此可以释去压力。”
“控制新兴城后,我既可以左右牵制上邽与张春所部,还可以寻机威胁略阳郡,使其无法再置身事外泰然自处。总之,新兴城位置重要,务必在敌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拿下而改变眼前劣势。”
冯亮振奋道:“对,新兴与襄武之间,只有一条官道。破坏的事,都交给我了。即日起,我便多派得力人手,四处潜伏,专门截杀上邽方面的信使、斥候。让他们都不得不变成聋子瞎子。此外,敌军粮草物资军械等等,也不要再想安然无恙的往来运输了。”
众人很有些叹服的点头不已。督邮汪楷不禁道:“敌将张春,手中好歹也有两万多人,他既然一时打不下襄武,会不会就干脆舍了襄武回攻新兴?”
高岳哂笑道:“张春,庸人耳!坐拥近三万大军,却被吴夏孤城所阻,攻不能下,走又不甘,愚不可及。他这样的废人,要来便来,我根本不放他在眼里。此外,所谓军令如山。我想张春接到的命令,肯定是不惜一切代价,攻下襄武,所以他才坐困至今,所以不可能舍大逐小,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