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承安怔了一下,抿着唇没说话。
肖潜站在理智的角度,跟他分析利弊,他完全反驳不了。
“跟我去医院检查,不止为了你,也为你在意的唐夏。”好好活着。
就是这句话,才让他开始转变态度,不再对抗治疗。
他扫了眼时间,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去看看苏梅,生病这件事,除了肖潜,他谁都没告诉。
苏梅跟殷占轩还在闹离婚,看着架势,一时半会儿,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不想再在这种时候,让她担心。
沈先生带着唐夏行驶了很远之后,她才问,“你怎么追到这里的?”
“你们没走多久,我就到了,问了一下跟你一块儿上课的几个女孩儿,知道他开什么车,就让卢彦给定位了一下。”
他言简意赅,不愿意说太多。
但是言语里,还是能听出来,他的恐慌,跟紧张。
她有些抱歉道,“我手机被殷承安拿走了,所以才没接到你的电话。”
沈先生“嗯”了一声,瞥了她一眼,“你们聊了什么?”
“也没什么……”
唐夏垂了垂眼眸,低声说,“他说他找到了合适的****,要还欠我的。”
沈先生手指一紧,唇角不觉得抿了抿。
“他跟你说****是谁提供的了吗?”
唐夏摇头,“他没说,我也没仔细问,更没有答应他。”
沈先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是他提供的。”
唐夏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天前,我带你去检查的时候,秦院长给了看了一份配型结果,跟你的匹配率很高,就是殷承安的,我没有答应。”
所以刚刚殷承安并没有骗她,沈先生的确是已经知道了。
“我的确是反感他,但不至于拿着你的命去开玩笑,我是怀疑那份结果的真实性,所以没有贸然答应。”
“这个还能作假?”
唐夏有些诧异,毕竟南山医院是秦家的,沈先生跟秦家几个兄弟关系都还不错,不至于玩弄他吧。
“我不知道,”
沈先生皱着眉,“****还在继续寻找,如果真的到了不得已的地步,别说是殷承安,即便是殷占轩,我也不怕去求他。”
唐夏有些迷糊,她还不明白,他为什么拿着这父子俩比较,好像是比较器殷承安,他更憎恶殷占轩一样……
这个话题有点儿沉重,唐夏咳了一声,转移道,“今天下午我上课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张大师的徒弟打来的,他说老爷子病情加重了,现在已经不认识人了,可能这两天就要从老家回来。”
张大师患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其实她很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所以得知这个消息时候,心里只是有些惆怅。
“等张大师回来,就安排妈跟他见一面吧,找了这么多年,算是成全他最后的心愿。”
沈先生点了点头。
张老爷子年轻时候,一心扑在艺术上,那时候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每天把大量精力花费在玉雕上,对家庭不闻不问。
家里的米缸经常是空的,张老太太跟了他几年后,跟他提出了离婚。
他可以不吃不喝,只要他的语调,可是她跟女儿还要生活,如果他能把精力分散一些,接一些散活儿,也不至于家里揭不开锅。
可张老爷子一身文人傲骨,说他雕刻那是为了艺术,是追求,他怎么能把自己的理想给卖了,那跟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有什么两样?
张老太太心灰意冷,这才提出了离婚。
张大师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她们母女,只带走了自己的玉雕工具。
张老太太变卖家当后,远走他乡。
张雪蓉高二那年,张老太太因病去世,她考到了云安市,这才跟张大师有了交集。
张大师成名后,就一直在调查女儿的消息,他知道妻子去世,女儿成了孤儿,悔不当初,自己在艺术上有再高的成就,如今也没有一个人跟他一起分享胜利的喜悦。
那他得再多奖,卖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