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先生白他一眼,“你以为拍黑社会呢,做你个头!”
李歆讪讪的笑了笑,摸着鼻子咳了一声,虚心请教道,“那该怎么做?”
沈先生架起腿,眯着眸子,良久,才开口,“你不是有一个师兄,是个电脑天才,让他帮忙,黑了卢彦的银行账户。”
李歆……
“他的钱来路不明,就算黑了他,他也不敢报警。”
虽然是卑鄙了点,但对付这种人,似乎也只有这种方法,最凑效。
“那那么多钱,我们怎么弄啊?”
沈先生就更无所谓了,“等唐夏生了,我们就开始筹备婚礼,中式西式,都过一遍,云安市最繁华的那条街,铺上十里红妆,大摆三天宴席,风风光光娶她进门,就用那个钱。”
李歆……
合着不是自个儿的钱,就是这么用来糟践的?
既能博得美人欢心,又能惩治了恶人,两全其美?呵呵,两全其美。
苏梅跳楼,公司被套,性丑闻曝光,接二连三的事情,将殷占轩彻底打垮了。
他从公司昏倒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这一次,要比上一次严重得多,他肢体已经完全不受大脑支配,眼斜嘴歪,完全到了中风的状态。
唐夏床上不能动,思想却无比的活跃,看着那帮医生,拿着东西,在他身上摆弄来
摆弄去,殷占轩终于压制不住怒气,嘶吼道,“滚,滚!”
可是说出话一经他的口,就变了腔,完全让人听不出来他在吆喝些什么,扎了几次针都没扎准,医生的忍不住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配合治疗,以后你是打算在床上躺一辈子吗?”
殷占轩脸色还是极其难看,却没再动,等医生扎好针,才艰难的动着嘴唇,想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是想问我,有没有人来找你?”
殷占轩连忙点头。
医生有些同情的看着他,“没有,从您昨天住院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过来,我们已经联系您的家属了,不过电话似乎总也没人接,您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殷占轩颓然的躺在病床上,一句话都没再说。
没想到老了老了,却在晚年的时候名利尽失,现在甚至病了,病床前却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昏迷的时候,殷承安曾经来过,只是没有进来。
他就站在病房外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离开了,对殷承安来说,殷占轩就是导致一切悲剧的最终源头,他无法恨他,因为是他给了他生命,给了他前三十年优渥的生活。
但是他也无法原谅他。
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人,躺在病床上什么都做不了,他心里没有觉得痛快,反倒觉得悲凉。
离开前,他找了医院最好的护工,来照顾他,自己则是绕到另一边,去看待产的唐夏。
九个月大的肚子,有点儿吓人,唐夏现在都不怎么敢下床走路,怕瞧不见脚下的路,不小心给摔着,摔坏了孩子。
只有晚上沈先生过来的时候,会陪着她在楼下散会步,其他时间,大部分都是躺在床上。
身边总是有人照顾,没人的时候,也会请护工过来,她现在整个成了唐沈两家眼中的国宝级品种。
今早,沈老爷子一走,唐夏就打开录音机,放音乐,给儿子胎教。
结果听着听着,自己犯了困,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听见没有有人说话。
她抬头一望,怔了一下,呐呐道,“你怎么来了?”
殷承安表情有些淡,低声说,“今天出院,过来看看你。”
护工见他们认识,就没再阻拦殷承安,自个儿退了出去。
唐夏抿着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随便找话道,“你身体没事吧。”
“挺好的。”
唐夏这一声无心的询问,对殷承安来说,就像是冬日的暖阳,能融化心底的寒冰。
他表情缓和一些,站在床尾,目光温和的看着他。
“****找的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已经找到了。”
这一点,唐夏倒是没有隐瞒,她本意是想殷承安知道这件事,以后应该就不会再来纠缠她了,却不知道听在殷承安耳中,又是另外一回事。
“找到了?”
他顿了顿,深深地望着他,“那就好……很好……”
之后,又是沉默。
“你还有别的事吗?”
良久,她开了口,却是要赶他离开,“我要休息了。”
殷承安回过神,起身道,“保重好身体,我走了,再见。”
直到殷承安离开,唐夏也没闹明白,他来这一趟,到底是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