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镇里打工,在饭店打杂、后来学着做面案,包饺子炸油条,不管在外面干什么活,她感觉做啥都比土里刨食强。
当二婶到她家说:沈阳那个大城市,有个小伙因为年轻气盛,打架伤人被判刑出狱后,想到乡下找对象时,她一下子就动心了。大十一岁不是问题,条件不好也不是大问题,没有工作可以慢慢找,只要自己能跟着过去,成了城市户口、变成城里人,那就足够了,不管怎么说,在市里干什么都比种地强吧?
父母虽然不赞成,一听说坐过牢,哪家愿意同这样的人结亲?可是女儿动心了,家里人也确实盼着她快嫁出去,也希望遇到的是个好人家。先看看再说吧,哪那么好一眼就相中?八字没一撇的事,到时候见机行事吧,说不定运气好还就能碰到不错的。
事情往往就这么巧,真的就是无巧不成书!出乎所有人意料,二人只看了一眼,这也算一见钟情吧?虽然没说互生爱慕、芳心暗许,至少私下就决定、成了定局。这不是有缘千里来相聚又是什么?
当下,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二舅家,在村路上边走边说着话。“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雪艳问,成了家更要生活,要养老婆孩子,不能等天上掉馅饼吧?
宝乐脑子转的也是快,他刚才听舅妈说起过雪艳擅长的事,一想开个小吃部也不是啥难事,便说道:“我想自己干点啥,兑个门脸、开个小吃部啥的,我妈有经验,让她教教我,养家糊口不成问题!”
雪艳一听就来了精神,那可是她拿手的本事,她喜眉笑眼的看着眼前怎么瞅怎么顺眼的男人:“那感情好,我正好做过面案,一般的活都不成问题。”宝乐也惊喜道:“真的?那可太好了!”他当然不会说二舅妈头晚和他说起过:她做过面案。
二人越说越感觉投缘,有说不完的话,于是决定趁热打铁,马上登记结婚。说定了,急忙返回二舅家,此时雪艳娘正在和二舅妈说话:“她二婶,你说沈阳到这这么老远,窜个门啥的都不方便,要是结婚了,估计年八的也见不上一面,这哪行啊?”
二舅妈安慰道:“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想去哪抬身就去,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关键是两个孩子能不能说到一处,在一起能不能好好过日子。”雪艳娘叫葛淑芬,此刻她真的不甘心把女儿嫁那么远,特别是还大那么多,又坐过牢,万一女儿在那边吃了亏、受了气,自己鞭长莫及呀。
她越想越觉得这婚事不能答应,这不等于把女儿送到虎口吗?“不行,她二婶,俺看这事还是算了吧,你还是再给宝乐介绍别家闺女吧,俺得把雪艳叫回来。”二舅妈当然不能再深说,那可是人家闺女一辈子的幸福,自己可不能好心帮倒忙,万一过不好,自己不是做蜡吗?
二人正各怀心事,只见宝乐和雪艳肩并肩的走回来。雪艳也不避讳谁:“我俩商量好了,都没有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她妈妈险些没晕过去。转眼间人家就商量好了,还定了,这人也不了解,到底啥情况也不知道,单凭媒人说那么几句,媒人自己都不清楚真假,这孩子不是开国际玩笑吗?
这可由不得她。想到这,一股无名火往上涌:“咱先回家合计合计。”她一把拽着雪艳的胳膊就往家走。
“妈,你别拽我,我自己走。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合计了。”雪艳高出她妈妈一头,她低着头一脸坚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回到家一家人开始研究雪艳的终身大事。张淑芬越想越不对头:“我看这婚不能成,他一个坐过牢的人,你能保证他以后不做出什么过格的事吗?那小子长的一表人才,我感觉他这人不保靠,要不然怎么会大老远跑农村找对象?”
雪艳的爸爸叫**,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平日里少言寡语,用葛淑芬的话:“就是一头闷驴,一扁担压不出个屁来!”他抽着手卷的老旱烟,黑褐色的脸庞笼罩在烟雾中,一双豹子一样的圆眼不知在看哪?他慢悠悠的张开厚厚的嘴唇,漏出一口又黑又黄的牙齿:“二丫,我看这事就算了,听你妈的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