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开始从认识到交往,也算是恋爱吧?不过,我的恋爱没有正常人的风花雪月,没有花前月下,更没有卿卿我我,我们只是鱼雁传书,信如雪片一样往来穿梭,诉说着我们的相思之情,畅想着我们对未来的向往。
其实我们只是在特殊的场合相遇,两人缺少真正的了解,对双方的家庭状况更是一无所知。我们在信中当然可以隐瞒一些不想让对方知道的事情。而我不谙世事,纯洁天真的就像一张白纸,感觉只要喜欢一个人就行了,其他外在的条件都是无关紧要、不值一提的。
直到我从学校毕业上班不到半年,我一封信:“速来结婚,否则后果自负!”然后他就神奇的出现了,两人就登记结婚了,当然只是登记变成合法的夫妻。没有结婚典礼,就连我少女时代梦寐以求的婚纱也没有穿过,就连留作纪念的婚纱照也没钱照一张,从我家到他家就算完成了结婚仪式。
单凭着少女的一腔热血和无所顾忌,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就把自己嫁出去了。后来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就是一名胆大妄为的赌徒,竟然把自己作为堵注抵押上去了。
婚后,慢慢地才知道,原来他的家庭状况很是不好,不是一般的不好。我在他家经历的一次尴尬事件,就能说明他家的窘迫。那时我们刚登完记,去了他家,正赶上他家摊了官司。
那次,因为是公开审理,我搀扶着婆母一同来到被告人的位置。我穿着黑色的连衣裙,白色的护士高跟布鞋,齐耳的短发,雪白的肌肤,整个人看上去婷婷玉立、婀娜多姿。
迎着众人关注的目光,说来也怪,在那么多人的场合,我并没有胆怯和羞涩,因为老公拿出自己的记录本,我相信他的为人,他的人品让他不可能昧着良心去骗死去的朋友的家人的,所以我觉得自己没做个见不得人的事,就应该理直气壮!
那是他家的一位邻居,在骑摩托车时车祸身亡,其妻看到一张婆母的借条,说是盖房子时向他们家借三千元钱。
而老公却说:“俺家盖房子确实跟他借过钱,不过早就还了。后来死者在我这买辆摩托车,钱一直没给,而且有当时的记录为证。”
原来老公曾经收买一些摩托车,然后自己修理改装,一辆不成样子的或者近于报废的破摩托车,经他的手就成了一辆崭新的车,然后再卖出去。他的本子上清楚的记载了,那位出车祸的邻居曾经在自己手里买过摩托车。于是俩家各执己说,最后对方告到法庭。
老公家有一位颇有学问和见识的挚友,曾经当过一所中学的校长,虽然已经二线了,却很是仗义执言,而且颇受十里八乡的人们的倚重,在远近颇有声望。他开始出面处理这件事,先是花重金在沈阳找了个有名的律师,是他以前的同学。
那律师去过几趟,人实在的不能在实在了,不只收钱还收物品,更烟酒不忌,每次都给众人打一剂镇定剂,或吃一粒定心丸:“这案子小菜一碟,保证让真相大白,你们就擎好吧!”
结果,开庭的头一天通知他到场时,电话无人接听,失联了。次日开庭,律师缺席,又加上对方孤儿寡母的凄惨可怜,官司的结果可想而知。
我以前真的没想到他家会这么困难,从左邻右舍的证言中可见端倪。东院的王嫂说:“他家经常找我借钱,而且很长时间才能还上,都邻居住着,不借又不好。”
西院的你婶说:“他家盖房子拉了不少饥荒,当时还跟我借了几百,过后能有一年多才还上。”
对门的杨大娘:“他家的确困难,也曾经到我家借过钱,后来赶上我急用钱找他要,他又到邻居家现借的钱,把我的欠债堵上了。”
后门的小媳妇说的更具体:“他家不只跟我借过钱,我有台洗衣机不太好使了,他家听说,跟我商量一百元钱卖给他了,当时讲好钱过些时候再给,洗衣机他抬走后,收拾好了用了一年多也没说把钱给我,后来我上门要了两趟,才把钱给我。他家好像是真拿不出钱来。”
既然已经知道他家不如人意的经济状况,我更不忍心再要什么彩礼,俩人甚至连件新衣服都没钱买,只穿着以前的衣服,说是不在意,实在是没有钱置办。我们都坚信:自己有工作、有手有脚,我们能养活自己,何必再给他的家庭增加负担?就这样,二人赤手空拳开始打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