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从葫芦岛回到沈阳,我依旧稀里糊涂的混着日子。一天,单位的领导都去了现场,诺大的院落留我一个人看守,我等着干活的人回来,这时,一辆小车开进院里。
车上下来的是主管人事调动的两位领导,自己一直在现场混,只在报道和开会时见过两次,旁边的一位是人事科长,正正经经的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另一位脸上有些笑模样的是位女士,自己认识而且感觉女人和女人好说话。
我有些紧张,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袁姐,到我们这检查?我们部门的人都去了现场,我给他们打个电话?要不你们去那看看?”
三人进入办公室,袁姐拉着我坐下,眼睛看着别处,脸上带着笑:“不找他们,我跟你说会儿话就行了。你上班几年了?家里情况怎么样了?孩子现在多大了?”
我只好一五一十的回答,她有些惋惜地说:“你上班都七年多了,学校分来的这些人就你自己在现场呢,你自己有啥想法没?在现场跟一帮大老爷们在一起指定不方便吧?”
我有些难为情的点点头:“是,我们都不方便,在现场上个厕所都困难,我若不在场,其他人随时都就地解决,有我在,他们还要走出一段路,然后才背过身子小便!有时自己感觉挺尴尬的。不过,习惯了也就不觉得什么了。有时他们什么话都说,时间久了,我就当没听到,他们说他们的我全当没听到,跟我又没有关系。”
我心里话:我有想法有什么用?不得领导安排吗?自己从来没往上面反映过情况,似乎现状已经让我挺满足了。现在想想,当时的处境也没有什么不好,自己成天毫无压力只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根本也没什么想法。
聊了一阵家常,袁姐笑着站起身:“汪大雁,一看你就文静稳重,好好干,有的是机会,领导眼睛都是亮的,一定不会埋没人才!”
自己感觉莫名其妙,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是领导已经注意到我了?送走二人,我急忙给部门领导挂电话,说了上级来人的事,却出乎意料,领导在电话里回道:“我知道了!”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专门找我的?这么多年自己都默默无闻,早已经被人们淡忘了,怎么忽然间就想起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我了?我不知道是喜是忧,更怕是空欢喜一场,心慌意乱,更是惶恐不安!
如果一开始就不抱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和绝望,更谈不上伤心难过,一旦满怀希望情景就完全不一样了。
记得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乞丐每天在路边乞讨,得到的钱让他每天都能吃饱,他衣食无忧每天都睡得很踏实,活的很自在快活。可是有一天,他忽然捡到许多钱,他抱着钱想像着自己就要过上上等人的好日子了,再也不用受苦受罪了!他的心里充满了对生活的希望。
可还没等好日子到来,钱就像悄无声息来的那样,又悄无声息的没了!他懊恼悔恨,成天在想曾经属于自己的那么多的钱,恨自己没能守住自己的钱,这样他每天不停的悔恨生气上火,根本没有心情再去乞讨,很快就病倒了,也没有了吃食,最后在病痛饥寒中死去!
我告诫自己不能像乞丐那样心存幻想,让自己绝对不可以胡思乱想,更不能对这件毫无踪影的事抱有一丝幻想,那样自己就不用承受失望带来的打击了。然而,事情总是出乎人的意料!
次日一早,我就被领导找去:“汪大雁,我刚接到上面的电话让你去西郊部门当办事员,这是好事,你在这已经好几年了,一直在下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回好了!你过完国庆节就去那边报到吧!”
当时正是九月末,单位要在十月一日举办运动会,每个部门都出运动员,并且每个部门都要出一个方队的人员举行开幕仪式,部门领导正在研究运动会上场的事。一旁的办事员杨晓柏随便说道:“咱这缺个打牌子的人,你上怎么样?也算最后为部门做一次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