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奇怪的事了。”
间桐樱摇晃着脑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着阳台走去。
现在她身处于冬木海边一栋旧式西洋建筑,在之前家里的毒品耗尽之后,樱因为戒断症状而在街上游荡,寻找新的“货源”。而像她这样半夜孤身一人在街上游荡的女孩子,很显然就如同在荒野的腐肉,会吸引来众多苍蝇。
“喂!很闲的话,来做我的对象吧?”
“我们又不要做坏事!嘛,不如说是很舒服的事才对。”
“同意!我啊,想要保护社会上弱势的人!”
一群看起来很有钱的青年将她带上了车子,常年混迹于社会黑暗面的他们一眼就看出间桐樱是个标准的成瘾者……这很好,样貌和身材都是上等的,这在他们看来是最佳的对象,青年们正期待会度过一个快乐的晚上,如果不错的话,或者双方会保持一个长期的关系……
他们丝毫没察觉自己已经被踏入了地狱,到达了房子后,当他们拿出准备吸食的“特殊药品”之后,间桐樱就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樱对于这种事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在意,现在她只是在希冀来自毒品的抚慰。
——轻轻地按下针筒,再次感受着如天使般温柔的快乐。间桐樱的意识开始消融,对时间失去先后的顺序,使她刚才回忆起九年前的事。
那一切都已成过往记忆,但那虫子的吞食人体的声音至今仍回荡在耳边,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叔叔的触感。
走到阳台,樱置身黑夜,倾听着寒风啸声。
吹来的寒风带有沉重的海潮味道。然而樱感觉到的,却是雁夜叔叔如野兽般的火热气息,他那如同诅咒的咆哮,如今就在耳边回荡。
“真是有趣的东西,如果沾上了这个的话,大概连那群上帝之民都是舍弃上帝而寻求这种东西。要是吾那个时候有这个的话,绝对会将它大量种植,用来送给那些上帝之民吧。”
实体化的Rider捉起一些粉末,笑了起来。
“嗯……怎么说呢,就像被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个世界里面,哭泣,欢笑,恐惧,这些乱七八糟不需要的东西完全不存在,硬要形容的话,也就是说,是天堂吗?”
樱以茫然而混沌的眼神转头看向Rider,咧开嘴角笑问道:“怎么了,现在有点后悔自己的Master是这样的人了吗?像你这样高尚的王,能容许这样的臣民吗?”
听到樱的讽刺,Rider只是轻蔑的笑了起来。
“哼哼哼,蠢材。吾见过比这些丑陋千百倍的事,你所做的事与其相比,只能算是小孩子的儿戏而已。讲到底,美丽花朵固然值得欣赏,但是没有深植在泥土中的根的话,花儿就无法绽放,吾可不是那些只注视地上而花朵而对根部视为不见的蠢货!”
“……”
“每个人都是为了克服不安和恐惧以求心安理得地活下去,不论为争名夺利、支配别人、或是赚取金钱,都是为了安心。结婚或是交朋友也是为了安心!吾认为…所谓如果这种东西可以让人克服恐惧和痛苦,带来安心的话,那么人类能为之着迷吾也能理解了。”
淫威不可姑息,决断不可迟疑。
但在他过去的部下中,也有着类似间桐樱这样以恶行为主的邪魔外道,但能承认这样的肮脏存在,并且视之为臣民,也是作为优秀的王者的一种资格,性格过于高洁的话绝不会是一个称职的王。
“不满足于五欲的人性丑陋,吾早在很久之前就亲眼目睹过了,残缺的灵魂固然可怕……但这还远远不及那些像狗一样遵从假冒的神明,将自己灵魂扼杀的人。”
与Rider轩昂的气势比起来,他脸上那好似失去了一些重要东西的表情。让间桐樱意外地接触到,这个伟大的王者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不为人知的深刻痛恨。
过了一会,Rider再次望向自己的Master,低声而严肃地说道。
“作为吾所承认的臣民,吾自当会给你一切你所想要的,如果是合理的,那么你要一,吾给你二;如果是不合理的,那么吾也做一个不明事理的君主,满足你。”
以力量来支配国家,让臣民得到安心和满足,这就是拉美西斯二世的王道。确实会有人为此而将他嘲讽为暴君,但是,即使是那些家伙,心里也应该会对他信念中那些真理有所共鸣。
果然,间桐樱扭曲的笑容慢慢延伸缓和,然后消失。
“啊,不得不承认,你可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真是太适合了,对于间桐樱来说,像姐姐那样标榜仁义道德的家伙已经是绝对不能共存的存在了。不过没想到Rider这样天下闻名的王者,竟然是一个有着如此气量的英灵。
樱已经逐渐沉沦于快乐与错乱的大海,意识已经残破不堪,但她仍将意识的碎片握在手中。
圣杯——
没错,这次,绝对不会逃避。
让Rider要赢下来,然后将圣杯献给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