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晓得妈你为了让我顺利承继这族长之位,还欠下了京中舅舅与贾家姨母的人情,我也晓得自己不是什么人物儿,如何能让大薛家众人拜服我。与其留着这偌大的累患,还不如趁早放手,这是其一。”
“你果然晓得我的艰辛,的确是长进了。那么你的其二又是什么呢?”
“其二么,自然是去了这族长一职,我只要努力一番,奉养妈与妹妹,好好地过我们的小日子便是了,也懒得理会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鸡毛蒜皮子的,如今我这样诸事不懂,就算是别人蒙骗,我还当是好话呢,您说可对?”
薛王氏想到自丈夫过世,家中的生意人情来往皆仰赖家中的老仆,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儿,是以当下也便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之语。
“那此事容我再想想,你再说说你的第二件事儿。”
薛王氏沉吟片刻,便问道,这样重大的事儿,她自然要思虑一番,和家中的老人儿商量商量,省的慌乱之下做出决定,日后再后悔怕是来不及啊!
“这第二件事么,自然是将这皇商的名头让出去。”
“什么?这绝对不行!”
薛王氏觉得自己如何能信了他改过向上的心思,这样胡来,简直比之前还不如。当下,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脸色青白交加。
薛氏兄妹也有几分后怕,急忙打扇子的打扇子,端茶的端茶,就怕她气出几分好歹来,就是宝钗,如今也觉得哥哥鲁莽太过。
“妈,你如何不听我将话说完,再来打我骂我都好,可别气出了个好歹来,那岂不是儿子的罪过了!”
“你哪里会有什么罪过,这个家你提着,掌着,我和你妹妹明儿就回京中投奔你舅舅去,省的有一天,你将这个家折腾散了,我们娘母子要上街乞讨过日子了。”
他也不理会薛王氏的念念叨叨,看她没事了,这才坐了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只觉得这上好的龙井果然滋味儿不错。
薛王氏这里半天,又是演戏又是抹泪的,累了半天,却发现儿子一副稳坐泰山之态,她倒是真正地有了几分伤心,他日常里虽说这不好,那不好的,可好歹有一样,对着自己和宝钗还算尽心,如今这样,是连这点孝心都没了么?
“算了,日后你要如何都自己做主罢,我不管你了。”
“不论如何,妈也该听完的话,再来评说这好赖不是,妹妹也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宝钗母女二人听了这话,却也有理,尤其这薛王氏,最是个没主见之人,当下也就被儿子说动了。至于宝钗么,谁也不晓得她心中所想,就是薛蟠,他都觉得有几分看不透的味道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