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拿大头的是长子,如今那东安郡王府可就不是个空架子了。就是他们府里的老大,也因着老父过世之后,又无十分的才干,守不住好容易的来的财产,产业缩水了一大半儿,又不知道收敛,竟是一日比一日地摆阔奢华。现下,还能强撑着,可再过个三五年,只怕比自己的弟弟也强不到哪儿去!
皇帝这一手玩的高明,生生地拆散了一个王府,还没人说他的不是,人人都觉得这东安王府的两位公子也忒不争气。
如今贾赦听到舅兄提起了这东安王府的老王爷,心中也是一突突,他是知道父亲母亲对自己的不喜。这若是真的绕过了自己,将爵位让给二弟,以自家父亲与皇帝的交情,只怕是丁点儿浪花也不会闪的就成了。
他可不是东安王府的长子,有个偏疼自己的母亲,想到自家心眼儿偏到沟里去的母亲,贾赦也气苦。
可如今又该如何呢?他前半生就是在吃喝玩乐中度过的,没学到什么本事。不过,大舅兄找自己来,肯定不是为了说这些的,话题便又回到了最先的那个上。
贾赦倒也不嫌丢人,神情恳切地对自家舅兄道,
“还请您教我!”
其实张文迅自己也为难,这人家老子代善公还在,跳过人家父亲,直接训导,实在是不像话。可谁让他家倒霉,将自家妹妹嫁给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呢?只好硬着头皮谋划一二了。
张文迅心中的各种念头也是一闪而逝,瞧着贾赦还有些诚意,便也不拐弯子,直奔主题了。
“你若真是要历练,那就求着你父亲答应了,贾家或者张家为你谋个工部、或者兵部的微末小官儿,你进去好好地学上几年,也不求你能拜相入阁,只是知晓些世情即可,这是其一。若是觉得这辛苦,你也拉不下脸去伺候人,那么就跟着你家铺子里的掌柜的去学习如何打理家业。这样也算是历练,这是其二。你自己想好了,再告诉你父亲,或者来府里找我,我们到时候再谋划,你瞧着如何?”
贾赦虽是个混不吝的性子,不过也知道舅兄这是为自己的一片赤忱之言,心下感动,道谢之后,便带着妻子回去了。
他一路上的反常张氏与贾瑚哪里能瞧不出来,只是他不说,那么他们自然就不能问。
贾瑚虽是有心刺激父亲一二,可这若是过了头,让他破罐子破摔的话,那可糟心,便也不开口。
一路上,气氛倒是沉闷起来了,不一阵子,人小心大的贾瑚就靠在自家母亲怀里睡着了。
张氏抱着儿子,只觉得胳膊酸的慌。贾赦突然像是惊醒了一般,放慢了动作,将自家儿子抱了过来,让张氏缓缓。
京城的富贵人家都住的西城区,张贾两府离的自然也不算是太远,就在贾瑚要翻身儿的时候,外面婆子传话说到家了。
贾赦夫妇急忙地为自家儿子裹上大氅,围的严严实实地,这才抱着孩子下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