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出生,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否则,许多人都会,在生命的某个节点处,考虑重新选择……
秋林‘老头’,此刻回忆往事时,忍不住生出如此感慨!当初,父亲把自己从深山里,弄出来,是对还是错?如果能自我抉择,我真想留在大山深处,尝试着,过另外一种生活!
徐福的学习成绩,在班级里属于中等。不上不下的挂着。
不见他贪玩,怎么学习成绩上不去呢?也许这孩子真是脑袋有问题。梁进想给徐福加加压。可一到双休日,徐福就按约回去。周五晚上走,周一早上回,回来后一身疲惫,打不起精神。
这小子神神秘秘的,捣什么鬼?!
晚上走山路,1oo里的山路,就他小孩子一个人,让人方得了心吗?刚开始,梁进坚决要求自己送他,可徐福死活不让。不让他走,他就哭,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梁进没办法,只好放行。
头两次,梁进不放心,还特意在后面跟出一段路,可一进山,三下两下,徐福就把他甩没影了。自己干着急两天后,他完整无缺的回来了。如此这般了几次,梁进也就放心了。山里孩子,就是野。对于徐福这种不寻常的能力,梁进只能这么解释。要知道,就是自己年轻的时候,进山走一趟亲戚,也要累得几天缓不过劲。
徐定坤坚持要孩子回去,有他的想法,这是他的想法,也是他的秘密,自己不便过问。不过,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孩子的学业会被耽误的。
得和徐定坤谈谈。
两个月后,像往年一样,徐定坤带着山里的野味,上梁进家走亲戚。梁进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谈了。
徐定坤沉思了良久不说话。临出门,他才留下一句话,大哥,容我在寻思寻思。嗨,这是什么话,说等于没说。梁进心里暗自埋怨。
梁进把徐定坤送来的野味,分成几堆,然后向镇上要了辆车,带上老婆,直奔县城。现在,对城里人来说,这些野物都是稀罕玩意,市面上难找。老丈人家一份,县委书记一份,县长一份,分管人武的副县长一份。自己没什么追求,但关系还是要揪着的,到关键时候,都能排上用场。这点人情世故,梁进还是懂的。关系靠走动,没有关关系系的,自己能活得这么滋润吗?!
几天后,徐定坤的再次到访,这多少让梁进有些吃惊。
无事不登三宝殿。
徐定坤又给梁进出了一道难题。
好在对梁进来说,也不叫个事。
徐定坤想承包镇西北角的那片荒山,顺便把家从山里迁出来。
镇西北角那片荒山,梁进清楚。以前有个下放的知青,曾私下对他说过,那里可能有什么石头矿,还要梁进不要告诉别人,当时梁进只是以为那小子想和他套近乎,少派些劳动任务,耍的小滑头。没理他。
徐定坤这次一提起,让他想起这事。不过他实在看不出这座石头山里能有什么宝贝。在别的山上,种的树几年就成了林,那地方,树苗子长了十几年还是树苗子像。没人愿意承包,荒了好些年。徐定坤这次提出来,只能证明一点,他脑袋也有问题。子承父业,这就很好解释徐福痴痴呆呆的根本性原因了。
莫非是自己当初看走了眼?梁进第一次开始自我否定了。这十几年,那可就真的苦了自己的妹子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不能让自家人吃亏,梁进还是善意的提醒了几句。徐定坤只是笑,最后解释说,他们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孩子离得近些,好照应,也免得小家伙在路上奔波受罪。
最后一条理由看起来很充分。梁进也就无话可说了。
在梁进的活动下,承包合同签署的很顺利。在拿到长达5o年的期限的承包合同时。徐定坤嘴角泛起一缕不易察觉的笑。
两千多年了,终于熬出了头。进山、出山,竟用了两千年的时间,这样一个轮回,是不是太长了?!一想到祖祖辈辈百十代人受的艰难,徐定福心里一阵阵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