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明辉耐下性子,“你真的喝果汁了?”
“我没有!”顾念轻轻砸了下床,“啤酒……啤酒而已,不然我没胆子给你打电话。你听我说好不好?”
“你说。”
顾念掰着手指算,“我刚失恋了,最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我;还失去了友情,自以为是的友情;事业也是一塌糊涂……人生观、价值观还有爱情观,在一天之内都没有了……我现在在很努力的重新建设,很努力噢……”
那软绵绵的话一面像是在倾诉一面又像是在抱怨,一面还像是在撒娇,让迟明辉缓缓靠在墙上,问:“友情是怎么回事?”
“唔嗯。”顾念喘了口气,“反正说了你也不相信的,我想来想去,感情这种事情勉强不来,要不然就是我自动消失,要不然你帮我解约吧。说不定会让我好过一点,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
“算了……不说这些。”顾念惦记着给自己壮胆,不是为了和迟明辉撒娇的,“刚才我的提议,你觉着可以么?当初你用了很低的价格签了我,解约的话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损失,只要解约了,我的一切烦恼都会消失。”
如果说以前她的盼头,就是对迟明辉的期待,还有享受着每一寸看的见的欣喜。可现在呢?远离爱情,也远离可能消失殆尽的友情。总归迟明辉也不喜欢她,她待在驰誉就再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你说我是个好女孩,不想害了我……那就索性放手好了。”顾念抠的自己掌心生疼,但还是努力的说完了自己的想法。
迟明辉的声音就和这巷道中的气息一般阴冷,“如果我说不呢,违约款你付得起么?”
顾念怒气上涌,“我、我……我……我不跟你说了!”
她把电话砸到床上,非常愤怒的窝进角落里,眼里头的委屈渐渐的盈满面庞,今天和崔谢的一番对话后,她好容易做了这么个鸵鸟的决定,迟明辉居然还不许她走。
迟明辉的手放在关机键上好半天,也都没有挂掉,电话里头传来了近乎委屈的哭声,他终究还是伤害了她是么?她爱的那么深,他却给不了任何的承诺,又要一直绑下去。
走到巷口,暗蓝色的天幕闪烁着无数亮眼的星子,隐约可以看到深黑的天幕下淡薄的云层像雾一样的流动着,路灯昏黄,晕出柔和的光芒。风里时时扫过一点一点若有似无的落叶,秋色晚凉,纵然整个拍摄现场热热闹闹的,却又是一片繁华掩盖的落寞。
迟明辉看向天幕,电话里头时不时传来的抽泣声,近乎绝望的一声啤酒罐砸在地板上的声音从手机里头传来,令他眉宇间的川字越皱越深。
顾念擦干净眼泪,找了张纸,算了下违约金,假如真的要违约解掉自己的十年合约,大概要赔偿多少钱,她看合同一向不仔细,算了好久,大概也就记得十倍赔偿金。
但是十倍赔偿金的话,她又没有收过预约的费用,真如果走法律流程,她大概要给驰誉多少钱才合适呢。
自己的银行卡里,在两个广告的叠加下,也就3万余元的存款,加上《天堂的枪声》重新签订的戏子合同,那个的首付款大概也有几万,而且假如她真的辞演枪声,又是一笔赔偿款,算来算去,她痛苦的把头磕在床上,呻/吟了一声,“还不起啊……”
所以迟明辉说的没错,违约金她真的付不起。要么她畏罪潜逃,要么就只能咬着牙在驰誉里头待下去。
她呆滞的看向墙上挂着的钟表,时针指向的位置是晚上十点半,她深吸了口气,思索了下接下来的各种行动的可行性——果然连做鸵鸟的机会都不给她,只能要她咬牙去迎接接下来所有的痛苦考验。
当然,除非她自我毁灭于世间,但似乎不太值当。
第二天一早四点钟,顾念就被于晓的敲门声吵醒,她揉着眼睛爬起床,却隐隐听见床上有声音,奇怪的扒拉开枕头,看见自己的手机居然还保持在通话状态,顿时两眼睁的有铜铃大。
迟明辉居然也没挂断电话么?
她抽了下鼻子,反复思索了下昨天夜里她有没有做什么不雅观的事情,试探性的对着电话喊了声:喂。
迟迟没有回应,顾念直觉这是巧合。她贴着话筒听了一会,似乎还能听见迟明辉陷入沉睡中的呼吸,绵长而又安稳,目光顿时柔和了下来。
到现在为止,她还是舍不得这个薄凉清寡却又并不绝情的男人。握着电话好半天,外面的门声敲得轰隆响,她怕吵醒对方,便赶紧挂断了自己的手机,说:“我来了。”
于晓带着造型师进了房间,先让她去卫生间里换好礼服,这长款礼服果然也是量身定做,尺寸合适,衬得顾念的肤色透白粉嫩,淡蓝色的水波纹完美的坠在腰间,层层而下,就好像踏浪而来的仙女。
造型师给她把长发披肩,做了个复古而又大方的卷发。顾念紧张的看着镜子,还问了句身后站着的崔谢:“崔大哥,今天要是没有人去怎么办……”
毕竟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F城的人如果不买单,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假如面对全场冷寂,她到时候要如何处理这个尴尬……
上一章牷胤饷鏍末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