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明辉静静的凝视着她。舒萋鴀鴀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她一直在消瘦,原本水灵灵的眼睛,居然有些呆滞。
顾念知道,也许迟明辉的一个行为又会把她唤回去,一如往日的那般没有气节,但这次不同,她认真的想了一夜,也认真的说出了这句话,说完话以后就好像万念俱空了一样,整个世界都失去了光芒。
她想要的他给不了,他想要的她可以给,但已经给不起。
迟明辉坐到沙发上,“你是认真的。”
“对……”顾念无奈的笑了笑,“既然你已经有了可以带出去的女人,我和你的这段地下情也该结束了。”
十年……说好的十年。
顾念想起了当初自己许下的承诺,旋即抬头解释了下,“放心,这十年里我会专心演艺事业,不会和其他人在一起。等我已经能足够忘记,才会嫁人。”
她走回到卧室里头,从桌上拿过那条项链,伸到他的面前,“你那天给我做的饭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不需要送这个贵重的东西。”
迟明辉看了一眼,说:“留下吧。”
星光如梭的坠子,悬在两人的中间,直欲展开了的星空万里,是彼此间无法企及的距离。
顾念轻声说:“我配不上。”
透过坠子,那双受了伤害的眸子里,藏着淡淡的阴霾,迟明辉久久开口:“丫头……”
顾念慌忙抢先,拼命的摇头,“不要再说任何别闹又或者别走,我这样的女人,真的配不上你……”
她是一个狐狸精。
是一个有钱就能睡的狐狸精。
是一个行为不佳搅乱兄弟关系的狐狸精。
就算是回到迟明辉的身边,和以前也没有任何区别,她等累了,每天在家里等着迟明辉想起自己的存在,真的好累。她咬唇,吸气,颤巍巍的凝视着对方,用自己最大的勇气去说这个再见。次一一后。
好聚好散,她也是可以做到的。
迟明辉捏了下眉心,忽然间扯住她的手腕,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头,深吸了口气,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她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自己了,终于下定决心了。
顾念头疼欲裂,“对不起,我坚持不下去了。是我失了言,不能陪你十年。”
昨天晚上那场景在眼前滑过,就好像已经落幕的电影,让顾念回忆起来都带着模糊的记忆,居然记不清很多细节,即便如此,乔默原来知道自己和迟明辉的事情而故作不知;自己明明知道后果却还执着前往;露台上的失望逐渐放大了所有的情绪,当事件串联到一起,变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迟明辉只是用铁臂桎梏着她纤细的腰部,鼻息中窜入的是那柔软的发间的清香,顾念紧紧揪着他的衣服,声音就和她的身体状况一样无力,“没有了我,迟总应该没什么损失,只是少了个床伴而已,但这种女人,你应该不缺。”
如果不是因为太清楚自己的位置,她居然会觉着迟明辉在痛苦,可是他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因为自己而痛苦呢?
大手渐渐滑上她的背部,死死的按了下去,顾念痛呼了声,只觉自己好像要被揉进对方的血骨里头,那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如往日那般低沉,“丫头,我最想对你说……”
“抱歉这两个字永远不要对我说。”顾念挣扎了下,从他的身上站了起来,宿醉的头疼、烧后的无力,心念成空的颓废,她知道现在自己的状态一定很糟糕,不过好在年底前她没有任何戏份要拍,否则到达片场估计也会很惨烈。
顾念笑的很可爱,也黯然,“只可惜我没有生在一个好家庭,配不上就是配不上,我看清楚了,也决定了,能和三年前的初恋再续前缘,多好。”
多好,待在他身边时候的满足感,没有人能给自己。
司机给迟明辉打的手机连环响起,显然是催他下楼,他跟着起身,伸手覆住她的双眼,笑着哭的顾念真是让人心疼至极,“别哭了。”
顾念摇头,依旧笑。声音沙哑的问:“那你走之前,能告诉我,你有一点点的不把我当床伴么,有一点点的喜欢我么?”
迟明辉顿住,覆在她耳畔轻声说了句话,这才拿起外套离开了她的小屋。
顾念愣了下,直到门声合住才死死的压抑住喊他的冲动,趴到药箱前又取了一粒芬必得含到口中,压抑住因为不停的哭而作呕的感觉,眼泪就跟断了线一样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