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郑氏总算是渐渐的安定了一些。
杨氏已经哭着跪在周老夫人脚下,嘤嘤道:“求老夫人给我做主!”
杨氏很聪明,知道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多说反而更好,横竖,周老夫人是不会放过那个背后之人的。她不说,反而更让人怜惜。大吵大闹的,却是不妥当。不然到时候惹来了周老夫人的厌烦,那可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而且,杨氏很快就联想到了昙华昨儿巴巴的说起请大夫的事情来。心头一凛,不由自主的偷偷看了一眼昙华,却见昙华稳稳坐着,缓缓的抿着茶,虽然没什么高兴的神色,却也没有什么意外或是愤怒之色。更没有要痛打落水狗的意思。
杨氏觉得,昙华分明就是一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当下心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害怕?自然是有的,昙华才多大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手腕,怎么能不叫人害怕?除了害怕,还有狐疑。狐疑自己的房里,有昙华的人。否则的话,昙华怎么会对她屋里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她自己都没能觉察有人给她下药了!
除了害怕和狐疑,还有埋怨——昙华为什么一早不告诉她这件事情?至少,说不得现在她都怀孕了!
想来想去,杨氏只找得出一个理由来解释这个事情。那就是,在昙华的心里,她能不能生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打击郑氏。
杨氏一时之间,只觉得心头说不出的复杂。
而相比杨氏,昙华则全然是一副悠然的姿态了——吃茶看戏,最是惬意不过了。
周老夫人却是不给昙华功夫悠然,霍然起身:“去杨姨娘的院子。一个丫头也不许带!都把人给我看好了!”
郑氏手一颤,忙低下头去。却是趁着起身的功夫,轻轻拽了拽旁边荣氏的袖子。
荣氏沉吟片刻,到底还是出了声:“我还要回去照顾长君,就不和老夫人去了吧。”这自然是官方的说法。其实就是郑氏不动作,荣氏也未必会留下来——毕竟,人家的家事,她在里头参合着算是什么?所以,避开才是正经的。至于郑氏的托付么……
周老夫人却是哪里会让荣氏避开去?当下一笑,淡淡道:“舅太太也不算是外人,也不必见外避开。再说了,做个见证也好。免得我冤枉了好人!”
荣氏的面色一下子尴尬起来。也颇有些恼怒。她倒是想怒然而去,可是想想如今郑家在李家的处境,荣氏到底是又将那口怒气生生的咽下去。
倒不是荣氏伟大,为了郑氏着想。而是荣氏怕周老夫人一怒之下将郑长君的“好事”抖搂出来,那个时候,郑长君就是真的完了!不仅将来结亲不容易,就是想要做官,也是不容易!处于这一层的考虑,荣氏最后不得不忍气吞声的跟在周老夫人身后。
一出了院子,周老夫人便是下了死命:“封住院子,谁也不许进出!违令的,立刻打折双腿戳烂嘴巴赶出府去!”一时间吓得众人都是一个激灵。
昙华却是觉得恍然大悟——怪不得周老夫人在府里始终能够屹立不倒。试问,这样狠辣的手段,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御下之道,无非就是赏罚分明,既要给人利益让人甘心被你驱使,又要有狠辣的手段,让人不敢有丝毫外心。
有了周老夫人这句话,自然郑氏的人是绝不敢出去通风报信,就是郑氏往日收买的的人,此时也必然不敢轻举妄动。
一路行至杨氏的院子,周老夫人雷霆手段,立刻让亲信的人将杨氏屋里几个大小丫头全部拉出来站在院子里。杨氏目光凌厉阴郁的在丫头中间看来看去,似乎想看出到底是哪一个给她下药,又是哪一个做出那等子背主的事情的!
丫头们见了这样的阵仗,自然都是不安。杨氏身边的大丫头翠香上前来,战战兢兢的朝着周老夫人行礼:“老夫人。”
已经有人搬了三个椅子过来,分别让周老夫人和郑氏荣氏坐下,其余人,便是只能站着了。昙华并不在意这个,只站在周老夫人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子。
周老夫人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便是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