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昙花并不大,小小巧巧,精致玲珑,白色花瓣,浅黄色的花蕊,漂亮得仿佛不是人间之物。
昙华忍不住拿起来看了一回,这才发现——这个竟然是一只花簪。只是绿色的簪身做成了枝干的样子,实在是太过逼真,所以竟然是一下子没看出来。
朱弦看着昙华这样的反应,也是一笑——显然昙华应该是十分喜欢了。
昙华的确是很喜欢,而且爱不释手。若不是还想着朱弦在场,她倒是想去戴上试试了。女人么,谁不喜欢这样漂亮的东西?谁不希望自己的容颜更美貌?
等到昙华将簪子收好,郑重的和朱弦道谢之后,二人却是忽然都沉默了起来,一时之间,竟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时间流逝,气氛便也是渐渐的微妙起来。昙华有些不自在的拨弄这腰上的绦子和玉佩,心中不住的想着该说些什么才好。
朱弦回过神来,轻笑了一声:“我该走了。”
昙华一怔,抬起头来。竟是下意识的想留客,不过到底那话却是没说出口,只是笑着又道谢了一回:“多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朱弦一笑,却是没在说什么,轻盈的越过窗户,像是一只大鸟般的飞了出去。随即不见踪影。
昙华怔怔的看着,有些纳闷的想——这人是猫变的不成?怎么这样敏捷和轻盈?
昙华不知道的是,这会子朱弦也是纳闷——怎么他今儿怎么这样冲动?本来他是该叫燕嬷嬷送来的,可是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的,竟是亲自过来了。而且,还是用这样的法子——真真是古怪。那种感觉,倒像是着魔了似的。
不过想起方才昙华那副慵懒的样子,朱弦却是又忍不住笑了——那副样子,分明就像是一只醉酒的猫儿,蜷成一团,懒洋洋的。让人情不自禁的想伸出手去摸一摸,逗弄一下。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醉酒之后的昙华,更是透着一股子娇艳的味道。尤其是微微眯着眼睛一派迷蒙的样子。
朱弦自己都没留意到,因为了这个缘故,他一整个晚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朱弦没注意到,可是不代表燕嬷嬷却是没注意到。燕嬷嬷本来是想问问朱弦什么时候送贺礼过去的,可是在发现贺礼不见了的时候,却是识趣的什么也没问。只是却是皱眉沉吟了许久。
第二日,燕嬷嬷在伺候朱弦用早饭的时候,便是小心翼翼的试探了一回:“侯爷觉得昙华小姐如何?我看着,这两年昙华小姐可是越发得长得动人了。那副样子,可真真是见也没见过的。只怕再过两年,更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朱弦抬头看了燕嬷嬷一眼,却是没说什么,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曾停顿。心中却是有些狐疑的猜测了一回燕嬷嬷到底是什么意思。凭着朱弦对燕嬷嬷的了解,他敢肯定,这话绝不是随便提起的。
燕嬷嬷果然又接着说了下去:“若不是和长孙家早早订了亲,只怕这会子李家的门槛都要被踩断了。”
话听到这里,朱弦多少有些明白了。当下似笑非笑的看了燕嬷嬷一眼,放下手中的饭碗,簌了口后这才缓缓道:“李家和长孙家的婚事,怕是没那么容易成事儿。”因了郭磐的事情,长孙家那头逇态度,加上昙华自己的态度,这个婚事,怕是一波三折……
“侯爷觉得,昙华小姐该配个什么样的夫婿才好?”燕嬷嬷斗胆问了一回,心跳都是加快了几分。这些年朱弦对昙华的在意,她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平心而论,若是……除了家世不配之外,倒是也算不错。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家,她都能过得好。”朱弦缓缓言道,却是没有回答燕嬷嬷半句,说完这话,便是起身了:“走吧,去看看轩然准备得如何了,明儿可是就要下场了。”
燕嬷嬷眨了眨眼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回答?不过看着朱弦的脸色,却是到底没敢再多问一句。纵然是伺候了朱弦这么多年,可是燕嬷嬷却也是不敢捋虎须的。而且,如今朱轩然即将下场的考试,也是比其他事情都更重要几分的。
禽城里的学子们,今儿似乎都是忙碌起来了——明儿就要下场,开始功名之旅了,怎么能不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