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华阴沉着脸色把玩着手上带的一串白玉手串,春梅她们几个也都是满面恼怒的站在一旁不吭声。
琴鹤站在那儿,只举得无比的尴尬。只觉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这事儿她也是临时知道的,谁知道却是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别说是昙华,就是周老夫人也是恼怒异常,这会子还发着脾气呢。
“这事儿到底是谁操办的?”昙华深吸一口气,抬头问琴鹤。虽然面上看着是平静了,可是实际上……那眸子里却是暗藏着凌厉和怒意的。虽然她一开始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可是却也没有真被人当成面人儿捏的道理。而且,说到底这个日子也是重要的。算是她的成人礼。不管是哪一家,断然是没有不重视不好好操办的。可是若不是她这会子多嘴问了这么一句,怕是今儿的及笄礼,还真的能被搞砸。
若是一开始不办,昙华也未必会这么恼怒。横竖不是她丢人就是了。可是这会子,她却是险些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扫地,真真是斯可忍孰不可忍。
琴鹤面上也不大好看,沉声道:“原本是太太该太太办的。不过太太又委托了杨姨娘。说是自己身子重,怕是不能劳累,有人帮衬着,也不至于就疏忽了什么,或是将事情办砸了。老夫人想着杨姨娘一向也是个稳妥的,便是放了心,先前也过问了几句,只是没问到这个。谁曾想······方才老夫人震怒,请了太太过去·太太却是只说不知道,她只当是杨姨娘负责这个。”
“而杨姨娘是不是说,这个事儿原本是太太说要负责的?”昙华冷笑一声,双眸微眯。眸子里一片冰冷。
琴鹤默然的点了点头,一句多余的话也是没说。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谁也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怕是这件事情是郑氏故意的。郑氏如今可谓是有恃无恐,仗着怀孕做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怕受到惩处,所以便是肆意妄为。这样的事情也是敢这样胡闹。这样一来,不仅是昙华没了脸面·就是杨氏也是要被老夫人迁怒,怕是没个好下场。就是李家……也是不得好脸的。
琴鹤是真的觉得,郑氏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有些糊涂了。不过,这样一来,受益最大的,却也是郑氏。
“那老夫人是个什么打算?”昙华把玩着白玉手串,缓缓的问道。
“老夫人说,只有到时候看哪一位夫人先到,就请哪一位夫人代劳了。”琴鹤叹了一口气:“幸而今日请的几位夫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不然还真的怕是没法子收场。”只是临时请人,到底还是有些仓促的。而且,身份上也有些不尽如人意。
最重要的是,就怕到时候没有一个人能胜任的。毕竟,今儿梳头也是有许多讲究的。其中最重要的,也是最为首要的就是关于梳头妇人的事情。那梳头妇人必须是个五福人才好。五福,说的是公婆健在,夫妻和睦,儿女双全。这个比起尊贵的身份来,更是重要许多。
昙华仔细想了想·便是吩咐琴鹤:“你回去提一提石曼曼的母亲。若是老夫人觉得妥当,就先请人去石家那头说一声先打一个招呼才是。”今儿要来的那几位夫人里头,还只有石曼曼的母亲是五福之
琴鹤点点头·忙一阵风似的走了。琴鹤刚一出了门子,奶娘王氏就忍不住阴沉的开了口:“太太也太过分了一些。平日里不待见我们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这样的日子里动手脚。真当是自己怀了个金元宝不成?老夫人也是,都这样了还纵容着。未免太过偏心了。”
“孙子自然是比孙女重要的。”昙华不咸不淡的言说了一句,随后又冷笑一声;“况且还是两个呢。”郑氏这会子只要不是杀了李恪非,或是将整个李家给卖了,只是给她一个没脸,周老夫人看在眼里怕也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时气恼过了·等郑氏生下两个大胖小子·怕是绝不会再记得还有这么一出戏。
周老夫人的心思,昙华心里清楚得很。
奶娘王氏一窒·只觉得心窝子堵得难受,恨恨的骂道:“这不是欺负人么?如今舅太太也不在家里·否则哪里能容得了事情成了这样?”说着说着,又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只觉得满心凄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