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玦看了看前方的女人,由衷道:“很漂亮,名门小姐,气质也好。”
说完,她转头看杜卫,却见他盯着自己刚刚视线的方向,眼神灼灼发亮,隐约有种痴迷。林玦不得不暗自抚额感叹,原来,这就是杜卫的“挺高”。
嗯,确实挺高。
别墅虽是旧式,内部却是古朴中带着些奢华,客厅十分宽敞,里面的几十人也不显拥挤。
林玦草草扫了眼厅中的人,竟然又看到了几张熟悉的脸孔。不由得感叹人以群分的道理。
而让她更加感叹的是,在这匆匆一眼中,她看到了一个她不能忽视的身影。
莫非刚刚秦远之外孙女口中的阿守,说的竟是盛正守。这个亲民的称呼,着实与他不太搭调。
此时的盛正守身边立着一个女人,身材高挑,容貌美艳,这样的美丽女人,倒是十分符合他的身份。从两人距离和姿态来开,大致就是他今晚的女伴,只是林玦不知道这美女是不是也同她一样,是滥竽充数的那种。
这种场合,林玦自然不太适合上前对自己老板献殷勤。于是,在她确定他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她遥遥朝他含笑点头,当做寒暄。
盛正守也点头,算是对她的回应。只不过,灯光之下,他的脸色却显得有些深沉如水,着实不适合这样的聚会。
周周转转入座之后,林玦不幸发觉,自己不知为何就坐在了盛正守身边,只暗叹命运的神奇。
这一桌,都是年轻人,除了秦远之的外孙女,剩下的几个,看似也都十分熟络。片刻下来,才知道原来他们大都是相识多年的朋友。
杜卫本是善解人意的人,在座时,他便向人悄悄解释了林玦的身份。大家便善解人意的没有再去关注来打酱油的林玦。
无奈,美人在侧,不多久,杜卫便只顾着和他的“挺高”言笑,显然大多数时候都忽视了另一旁友情出演的林玦。
本来在这种笑谈甚欢够筹交错的气氛中,林玦只需闷头吃喝,当做自己隐形便可。偏偏另一侧的盛正守所散发出的气场太强,连伸筷子喝饮料都变得异常艰难,桌上其他人谈及的话题,更是从她耳朵嗡嗡穿过,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实际上,盛正守很少说话,也并非一改往日的严肃沉稳,仍旧是不苟言笑的样子,偶尔他身边的女伴会俯过身笑着同他说一两句话,他也只是面无表情点头回应。即使桌上的话题,时不时引到他身上,他也只是不着痕迹地转移开。
他甚至都没有转头,哪怕是偶尔同林玦说一两句话。
在旁人看来,他们或许根本就是陌生人。
林玦想,他们其实也实在算不上熟络。只不过,如此近距离坐着,稍稍转头就是盛正守的侧脸,她又怎能从容如常。
盛正守到底天生注定是焦点人物,几轮话题下来,不知不觉,又有人将话题引至他身上:“阿守最不够意思,十次聚会九次不来,要不是秦爷爷的面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是啊!自从回国后,这几年连约你去夜店喝杯酒都约不动。要不是你今天是和罗菲一起来的,我还以为你被哪个良家妇女私人了。”
“喂喂喂,我也是良家妇女好不好,难道阿守就不能被我。”
“阿守怎么可能葬身于你这种妖女手下,人家喜欢的是清淡荷花型。”说话的这人,顿了顿,忽然朝林玦示意了下,“像林小姐这样子的还差不多。还别说,我记得阿守之前有个女友和林小姐长得真有几分相似。”
林玦喝进嘴里的一口饮料,差点呛出来,脸上竟莫名有些热了起来。
杜卫拍了拍她的背,“喂喂”了两声:“你们要说阿守尽管说,可别扯上我的救场恩人。”
盛正守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杜卫拍在林玦背上的手,忽然端起桌上的酒杯:“看来大家对我积怨多时,干脆趁今晚,我自罚一杯谢罪。”
说罢,他便将杯中酒一仰而进。
哪知桌上的人竟都是得寸进尺的家伙,见他如此爽快,马上打蛇随棍上:“一杯怎么能谢罪?阿守的酒量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至少也要喝个两三瓶。”
桌上的都是烈性洋酒,即使酒量再好,恐怕也受不住。
林玦蓦地想起不久前,盛正守在医院的样子。不由得转头蹙眉看向他。
盛正守却不以为然的样子,只淡淡笑笑,便自己将酒杯倒满,在众人的起哄中又喝下了一杯。
如此三杯下肚,盛正守脸上已见微醺的颜色。
不过他却像是喝出了兴致,当再次斟满酒杯的时候,林玦竟然鬼使神差地覆上他举杯的手,低声道:“别喝了,你胃不好。”
他的声音真的很小,被厅内的笑语和音乐盖住,只有盛正守听得见。
他转头看他,眼神因为酒意变得有些迷离,微微显出诧异迷茫的样子。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阿守先喝酒。”有人又起哄。
林玦正有些尴尬着,杜卫的声音像天籁般想起:“被光顾着灌阿守一个人,大家一起喝。”
他的话很快得到相应,一桌人纷纷投入战斗。
林玦有些讪讪地收回手,转头不再看盛正守,自顾地喝起杯中饮料。
意外的是,盛正守竟然真的放下酒杯,没有再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