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林玦是在自己的房间度过的。

本应是熟悉无比的环境，明明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却不知为何夜不能寐。

第二天起床时，眼圈黑，整个人萎靡不振。

林玦随意洗了把脸，拿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电话响了很久，才被人起来，里面是含含糊糊惺忪的声音：“林玦……”

“苏末同学，太阳就要晒屁股了，你还在睡？”

“老大，现在才九点多好不好。我昨晚半夜为了个头条，躺上床都快早上五点了。”

“看来干你们这行果真是睡得比狗晚，做得比牛多。不过你年纪轻轻干嘛这么拼命？”

“一个头条一千块，一千块耶！看在钱的份上，我也得拼了这条小命了。对了，你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难不成是请我吃饭？嘿嘿！”惺忪的声音已然恢复如常。

林玦轻笑出声：“我还等着你请我吃饭呢！我用手头上的盛世独家消息换你一顿饭，怎么样，划算吧？”

“盛世独家！？”苏末一下来了兴趣，“对哦！你现在可是盛世财务部副经理，肯定有很多内幕消息。你要给我爆料的不会是你们总裁的绯闻吧？我可对这个没有兴趣哦！”

林玦刚要开口，她又嘿嘿贼笑了两声：“不过……如果你有你们总裁的近距离照片我还是很有兴趣独家的，如果是艳照的话，那就更好了，别说一顿饭，十顿都不成问题。哈哈哈！”

“去去去。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

“你当然是啦，我可没忘记当年考试前，你把数学逆龙皮包在言情小说上面，假装认真复习的样子。不过说真的，你在盛世干了一年，难道真的没有打听过你们总裁的花边，你知道吗？江城八卦论坛里，你们总裁可是常年位居江城钻石男榜。”

“花边新闻能有什么意思，我给你爆料的绝对有价值。”

“行，一个小时后据点见面。”

林玦笑着摇摇头，挂上电话，这么多年，苏末还是老样子，而自己却早已面目全非。

据点是江城大学和江城师大之间的一间书吧。从前还在上学时，林玦和苏末，一个在江大，一个在师大，偶尔两人相聚，便会在这个地方。

苏末气喘吁吁赶来时，林玦已经坐下了一小会，手里捧着一本书看得饶有兴趣。

“疯了疯了，江城现在怎么回事，大周末的堵车都能堵死人。”苏末用手扇了扇风，抬起林玦手中的书看了一眼，“你可真够淡定的，我真服了你，不做学生几年了，你竟然还能看得进去这种书。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文艺女青年？”

“没事干，随便翻翻，就当重温学生时代。”林玦放下书，淡淡笑，“最近怎么样？”

“勉强活着。”苏末翻了个白眼，“干我这一行的女同胞就是吃青春饭，我现在能多做点就多做点，以后扛不起相机跑不动了，就只能老老实实跟笔头子死磕。哪像你，去了盛世这种大公司，才一年就做了部门副经理，要不是我了解你，一定以为你靠潜规则上位。嘿嘿……不过要是潜你的是你们总裁，我还是很支持你的。”

“别胡说八道了。”林玦拍了她一下，林玦从包里掏出一枚信封递给她，“爆料的东西在这里，你回去慢慢研究。”

急性子如苏末，当然不会等到回去，而是一把抢过来就打开，匆匆扫了几眼，便连忙咂舌：“资优生的觉悟就是不一样，林玦，你这算不算大义灭亲？”

“反正东家不打打西家。你不是最喜欢揭露黑暗吗，这个应该符合你的胃口吧？”

“那是当然。”苏末说着压低了声音，“没想到江城龙头企业盛世也干这种黑心事，就算他们老总是帅哥，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看我不爆料死这种奸商。据说盛世下个礼拜三在纽约上市，你说我把这条新闻在我们日报的周三版上，会不会很轰动？”

林玦噗嗤笑出声：“亏你想得出来，难怪人家都说黑心记者。”

“喂喂喂，我是正义使者好不好。”苏末不以为然地晃晃脑袋，“别告诉我你不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