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正守并非想带林玦来这种地方。但某些时候,这种肤浅的放松方式,确实原始并且直接,他想,林玦需要的也许正是这种释放——哪怕只是瞬间。
年轻一些的时候,盛正守也是夜店的常客。他是被精心打造出来的机器,学习、生活、工作,每走一步都应该按着既定模式,从一出生就背上了不能卸掉的责任。于是夜晚的放纵便是唯一的发泄方式。
饮酒作乐,夜夜笙歌,他曾以为这便是他毫无生气的生活方式中,最后的一处自留地。
可时间稍长,他也就渐渐厌倦,黑夜中的放纵带来的终究不过是另一种空虚和迷惘。
林玦早在走到“末路”的门口时,就有些愕然。倒不是因为盛正守会带她来酒吧,虽然这些时日以来,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流连夜店,但是她绝然不会认为他的生活会与这种地方绝缘。
只是,她没想到,会是这间自己前些天才与杜卫一起踏进过的地方。看来物以类聚果然有道理,盛正守和杜卫看似如此不同,但说到底还是同类人吧。
唯一让她疑惑的,到是底盛正守本身有着杜卫的明朗,还是杜卫暗藏着盛正守的阴沉?
进到“末路”里,电子乐声震动得人心打颤。林玦拉着拉被盛正守握住的手,待他转头看她,她便对他耸耸肩:“喝酒和跳舞不见得是庆祝生日的好方式。”
他似是不以为然地点点头,却回:“有时候喝酒和跳舞是得到快乐的最好方式。”挑了挑眉,又道,“如果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
林玦低头皱了皱眉,忽然抬头展颜,笑道:“无妨。”
两人在吧台坐下,盛正守唤来服务生:“两杯啤酒。”
“既然要是要喝酒,怎么能只喝啤酒。”说着,林玦叫住准备取酒的服务生,“不要啤酒,两杯加冰芝华士。”
盛正守转头蹙眉对着她:“我记得你似乎不太能喝酒。”
“没错,不过既然要用饮酒作乐,当然就要过瘾点。怎么,难道你怕你的胃受不了?”林玦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带着些挑衅。
盛正守耸肩笑笑:“好吧,过生日的人最大。”罢了,又像是不经意地低声加了句,“看来我不应该带你来。”
林玦是真的不太能喝酒,平日一杯啤酒下肚就能让她昏昏欲醉,加上身体的缘故,这两年除了啤酒果酒,几乎没有沾过一点其他的酒类。
况且,她其实很害怕醉酒的感觉,迷茫或者失控,都是她最不想让人见到的状态。
但是,这一夜,诚如盛正守所说,她想得到快乐,至少证明,她还能够得到快乐,哪怕是短暂肤浅的快乐。
“干杯!”她举起酒杯,和盛正守轻轻一碰,而后仰头连续喝下几口。
苏格兰威士忌虽然还算不上烈性酒,但半杯喝下去,林玦已经微醺,意识也渐渐飘忽,想要集中思想,却发觉脑子空空一片,只留光影片段。
盛正守立刻发觉她的不对劲,放下手中的酒杯,手搭上她的肩膀:“你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下,舞池的音乐换上了新舞曲,周遭的年轻人陆陆续续涌入了舞池。
林玦朝火热的舞池扬扬头:“我没事,不是说跳舞么?”
说罢,她拿开他的手,起身朝舞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