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很多人都还以为叶大良又要做什么法呢,就等着他再次在嘴巴里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来。比如,叶良辰(陈黎明)的死去的娘的声音。
不是,他什么声音也没有,他是激动的晕过去了,十几分钟之后,叶大良醒了。
陈黎明大叫着:爹,爹,爹……哎,我的亲爹啊,你就别装了好不好?我是你儿陈黎明,喔,不,叶良辰,我回来了。还有你儿媳妇,还有你孙子……
火光中,陈黎明清晰地看见他爹叶大良的眉毛忽然动了一下。就听叶大良道:
我装了吗?我装了吗?
叶大良抓着陈黎明的头使劲摇动,大声哭泣道:良辰啊我的儿,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们叶家的列祖列宗吗,你还不赶紧回学校啊,找校长,跪下来求他,你再去补习啊,年龄大点不要紧的,才二十一,不大啊,哎,你怎么说也得把大学给老子考上啊,老子帮你算过了,良辰啊,我的儿,你是大富大贵之命,富不可言,贵不可言,文能安邦,武能骑马,你不能就这么在城里瞎混啊。
陈黎明道:爹,回家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有事回家说。
叶大良想想也对,心里的万语千言在这里一时半会的也说不清楚,于是就指挥那些抬他来的人把他再抬回去。他对请他做法的村民王大鸿道:大鸿老弟啊,那只芦花鸡呢?
在呢!王大鸿笑道。
给我,说着伸手。
王大鸿很不情愿地把那只作为祭奠用的芦花鸡给了叶大良,道,哥啊,今天你这法管用吗?
你特么的敢怀疑我?叶大良冷声道。
不是这个意思啊,哥,我怎么敢怀疑你老人家!王大鸿道。
告诉你,刚才李桂芬的声音是不是出来了?李桂芬怎么和你说的你就怎么做,你只要按照死鬼李桂芬的要求做了,你儿子小泉的病就好了!叶大良道。
好的,我回去就抓落实!
王大鸿从村干部那里学会了一句话很牛比的话:我回去就抓落实!
叶大良笑了一下,看见了人群中一个女人在和自己笑,衣服穿得就像是城里人似的,长得那叫一个妖冶啊,她是谁啊,喂,你谁啊?叶大良想。
爹,你好啊!女人对他笑道。
你谁啊?叶大良问。
我是你的儿媳妇张菊香。爹,这是你孙子,陈胜……
什么,我孙子?
是啊。
你是我儿媳妇?
对啊,我是叶良辰的老婆,不就是你儿媳妇,爹,我们回家吧,回家我给你老磕头。
卧槽!陈黎明说了“卧槽”两字就大叫起来,叶良辰,叶良辰……
陈黎明道,爹,我在啊。
把头伸过来。
什么意思?
就是你把你的脸给我看看,爹的视力最近不怎么好。
陈黎明不知叶大良什么意思,就把脸凑过去了,叶大良出手如电给陈黎明一个清脆的大耳光,这一耳光打的陈黎明眼冒金星!
尼玛,打我干嘛?!叶大良!陈黎明大叫起来。
我打不死你,叶良辰,你这个臭小子啊,遽然大胆包天,不经老子我的同意,在外边找女人结婚了,你找的什么野女人啊,还把孩子生出来了,特么的的这么大的事情你请示过我吗?你小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啊?老子打不死你这个忤逆不孝之子!
好啊,你打啊,陈黎明也火了,也大声道,特么的你把我打火了别怪我把你扔进臭水沟里,喔,不,扔进臭茅厕里,茅厕你懂的,叶大良,那里面什么没有啊,内容丰富啊,什么猪大便人大便,还有淹死的狗啊猫啊的在里面泡着,浓浓的粪汤是什么滋味你要不要尝尝啊?
什么啊,你说什么?叶大良叫道。
我说你再打我试试,叶良辰(陈黎明)大声叫道。
好啊,好啊,你厉害啊,我的儿子,你“结棍”啊,你是我叶大良的老子,我叫你爹!叶良辰,我的爹!
(“结棍”是南站乡村土语,厉害的意思。)
别,我受不起,爹啊,我必须要告诉一个事实,你现在的地位提升了,你当爷爷了,这是你孙子,他叫陈胜,你难道不想认他吗?
爹啊,这是你亲孙子,陈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那个陈胜,他们是一个名字的,爹,别生气啊,我叫张菊香。名字是你儿子叶良辰取的,陈胜,好吧?
张菊香也在叫着。声音故作亲热。
叫陈胜,怎么不姓叶?祖宗姓什么都忘了吗?叶大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