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也就是一个瞬间吧,我就到了那里了。
鲜花帝国啊,威武的骑兵部队,我满眼的鲜花世界,鼻子里呼吸着芬芳的味道,那只火红的狐狸,女巫站在草地上,对我媚笑,我看见了一个大草原,一个土坡,一个青色的城堡,在城门口那里,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几个拿着兵器的士兵守卫着城门,询问进城的人。我笑笑,轻而易举、十分自如地穿了过去……
是的,我像空气一样渗透了进去。没有人会看见我的。
我在城里到处找黄小雅……
小雅,小雅,我高声大叫,但是,没有,没有啊……哪里有黄小雅呢,我的叫声让城里的人感到了讶异,有几个妇女对我笑,说帅哥啊,你叫什么啊,要不要到我家来坐坐……喝点水。
我很失望。我当然不会去那些妇女的家。男女授受不清,这是充满了诱惑的鲜花帝国,芬芳之城,据说男人都在部队里当兵,是骑兵部队,每个人都有一把杀人的弯刀。锋利无比的弯刀啊。
我还去了城堡下的监狱,秘密的监狱,我在那里到处找,哎,那里哪里有黄小雅的影子呢。
黄小雅,一个美丽的女孩,她去了哪里呢?这个芬芳诡谲的异世界,我找不到她啊。我心里痛苦死了。后来,我回来了。还好,我这一次是很准确地回来了。睁开眼,我是我,不是别人。我还是二十五岁的我。奇怪的我。
那个原来的四十多岁的大叔——那个“本我”,彻底不见了。这些日子,真的啊,很多次我都想去看看王红——我的曾经的老婆,这个无法抑制的冲动让我痛苦的要死,但是我心里很明白,我见了王红之后只会更加的痛苦,如临深渊,我不敢去想这些,不敢见王红,还有我的女儿,刘菁菁。
我很累,我知道自己必须要注意休息,休养生息,我每次运用了缩地术后都会很累……如同经过了一场欲仙欲死的那个事情。虚脱的感觉。万念俱灰的感觉。
……
终于,老候对我叫了一声,到了啊。我睁开了眼。
我们下了车,走进养老院……
那个叫侯光荣的曾经的呼风唤雨的人,也即侯天宇的老爸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了!
老人住在最昂贵的特护房间,他坐在沙发上,脖子下围着一个围脖,嘴巴里流着哈喇子,老候走进去,蹲下,叫了一声爸,那老者不动声色,依然张着嘴巴,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我注意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神空洞的就像是一个深渊。我对老候道,你爸怎么回事啊?
哼,怎么回事?老年痴呆,他早就不认识我了。老候道。
这样啊,哎,我叹息一声。
老候从包里掏出了一个木梳,他开始给老人梳头发了,老人咯咯咯的怪笑了起来,嘴巴里的哈喇子尽情地流了出来,老候用另一手拿起沙发上的白毛巾,给老人擦嘴。我说老候,你爸在笑呢。
是的,他最喜欢我帮他梳头。
我说他都没几根毛了。我的意思是,他都快秃光了。他的头上就是一些零散的白发。你白发东倒西歪的。像干草。
老候干完这些,就把掉在地上的一根白发捡了起来,用手拿着放到了包里,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要拿回去做DNA了,他也要拔一根自己的头发的,通过DNA检测,比对,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侯光荣亲生的儿子……
书中暗表,我和老候回去之后的第三天,结论就出来了,两字:不是!
老候傻眼了。这是第三天的事情。还是说养老院的情况。老候后来又去给她的老妈梳头了,也是如此的细心周到,老候的老妈没有老年痴呆,看见侯天宇来了之后,就高兴地叫道,小宇,小宇……
我说老候,你叫小鱼?
我的小名啊。老候道。
我说你怎么不叫小虾米呢?哈哈……
开什么玩笑,你特么的倒有心思,老候也取了她老妈的一根头发,同样,也是检测DNA。结果还是两字:不是。他不是他妈亲生的,也就是说他的妈,亲妈,是谁呢?现在不知道。
老候拿到了结论之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一整天,电话也不接……
其实,老候没有消极,他暗中派了刑警队的侦查员去了以前陈黎明工作的那个汽修厂……
宋锦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长长的哈出一口气来,终于,他站了起来,扔掉了手里的那本手记,即刘心雄写给自己的那本所谓的特种调查手记,心里情不自禁地感叹:这世界啊,真是太诡异,太不可思议,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说不清楚了,这本书是一个叫刘心雄的人写的,可是有刘心雄这个人吗?貌似没有,作为黄巷街道的政法委书记的宋锦猫此时此刻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秘境中了!而他在那个秘境中遽然陷入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他像是陷入了一个世纪的奇怪的感觉,现在,他出来了,甚至就是成功地逃脱了这个狗屎的秘境……回到了现实生活中!这梦也该下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