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回头时,别有深意的看了肖霂一眼,又转头望向瞿沐沐,轻点头,出门,还不忘带上了病房的门。
那个男人,身材挺拔高挑,脊背挺的笔直,面容钢毅,隐有笑意,举止不急不燥,是位真正的强者、智者。无畏是他的武器、正直是他前行的动力,也许他真会查出点什么?
“沐沐,想什么呢?该不会……?”肖霂在接受到瞿沐沐冷然的目光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智商促减为零,须臾才拢上担忧之色。
“吴晔,你对他说了些什么?”瞿沐沐回头,望着那个已经清醒的男人。眼神冷厉、没有丝毫人情味可言。“该说的都说了,该认的也都认了,是我犯下的错,我会一力承担。”吴晔叹了口气,望向瞿沐沐的眼神里笼有暖意。经历生死才明白,这个女人永远是他心里的痛,努力、挣扎不惜一切,只不过为了换来她一眼的正视。
“几百上千人的性命,你承担的起吗?吴晔你太高看自己了,闭上你的嘴,跟陈平平离开,好好过你们的日子,别再添乱。”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外人听起来讽刺的话,只有肖霂知道,瞿沐沐这是想救他。
言罢,瞿沐沐也不理会吴晔的神容,有些生气的拉着肖霂的手离开了,出病房的时候,遇到了大着肚子的陈平平。
被洗的干净的脸,看起来清爽透澈,少了俗气多了清雅,其实她本身长的就不难看,而简单宽大的孕妇装也让她多了一抹韵味,神色恹恹,眼神暗淡无光,整个人失去了往日的跋扈。安静而沉闷。
“你还好吧?”瞿沐沐只是随口一问,对于陈平平她没有任何怒意,即便是作为同学,她也会做出关心。
“活着。”陈平平确表现出惊讶,历经种种,她不可能没有恨,无论是肖霂还是瞿沐沐间接带给她的伤痛,都不能让她平复。陈平平没有停留,擦着肖霂的肩膀而过,这个她曾经真心付出过的男人,此刻也没了心动。
“陈平平,劝吴晔离开,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再回来。”这是瞿沐沐对她最后的忠告。
“离开,去哪,若大的Z国又哪里有我们的容身之地。”陈平平有一滴泪滑落,她不懂为何她会走到今天这步,难道就因为爱错了人,难道就因为不该跟面前的这个女人扯上关系?
瞿沐沐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望着她有些笨重的身影,眼里显出不忍。
“要帮她?”肖霂深吸一口气,他家的丫头,又发了善心。
“我知道你有办法,让他们准备吧!就这两天,趁他伤重,趁姓曹的还没问出个什么,安排他离开。”瞿沐沐挽上肖霂的手臂,打了个哈欠,表示她很累,也真心的诉说着,她很相信他,也放心把所有的事情交给他。
肖霂无奈的又是一叹,伸出手,干脆抱起了她,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从早上出门忙到现在,一定累坏了他家的小宝贝。
“安心歇一会,很快到家。”
瞿沐沐窝在后座,迷迷糊糊的真睡了过去,被肖霂从车里抱出来也不自知,夜凉,又起了风,肖霂把外衣脱下护住了她的身体,可还是让她一颤,醒了过来。
“饿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肖霂把瞿沐沐安置在沙发里,准备起身。
“霂,让我抱会。”瞿沐沐忧伤、慵懒,窝进肖霂怀里,不愿意抬头。
“没事,一切都过去了,很快就结束了,那时我们安心的做我们自己。”肖霂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从小沉静在自己世界中的女人,只看到了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这些血腥、阴暗,人心的丑陋让她难受,他又何尝不知。
“你对那个曹军长了解多少?”那个男人让她有一些不安。
“刚正不阿、手段严厉,不依靠、偏袒任何一方。”肖霂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没表现出任何担忧或是别的情绪。
“可是麻烦……”瞿沐沐挪动了下身体,想再看清楚些肖霂的表情。
“沐沐,你救不了所有人,事情的影响不是我们所能控制,有些事情必须有人要去负责,交给我好吗?别在多想,安心睡会,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肖霂语气有种坚定。
“我不饿,别弄了,睡吧!明天秦大哥该出院了。”瞿沐沐拉住肖霂。
“好。”肖霂弯身把瞿沐沐抱起朝卧室走去。
“哥,怎么了?”还没躺下,肖洛就打来电话。
“好,我知道了,我们一会就到。”肖霂挂了电话,回身望着有些倦意的女人,很是心疼。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瞿沐沐坐起身。
“罗煜不见了?”
“不见了,难道没人跟着他,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去哪?”瞿沐沐匪夷所思。
“别忘了,他可是个优秀的特种兵。”
“还能上天不成。”瞿沐沐气结翻身下床。
……
两个人来到医院的时候,魏华、肖洛等人都在。
“怎么回事?”肖霂望向魏华,一直负责看着罗煜的人正是魏华。
“我就去了趟厕所,回来人就没了,我把医院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然后就通知了肖大哥,能找的地方都找了,都没发现他的踪影,这才打了电话给你们。”魏华说的有一丝气结,亏他也是特种兵出身,连个受了重伤的病人都看不住。
“他有留下什么吗?”
“对了,他留下一封信,是给瞿小姐的。”魏华拿出了在床上找到的那个信封。
是普通的信封,应该是找护士要来的。
里面的字坚硬有力,无声的透着握笔之人的气势。
“**大学,榕树下的那一次次交手,成了我人生最美好的回忆,瞿沐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些日子。爱上你从来都不是偶然,清冷的面容、火热的内心,还有那不经意散发出来的微笑,无一处不撩拨着我的内心,曾经我对你说过,不要低估了一个男人的野心,我以为权力才是至高无上的一切,得到它,就意味着可以得到你。时过境迁、历经一切,我才发现我错了,错的离谱。我走了,带着忏悔离开,希望我的离去,能让你安心。——罗煜。”短短的一段话,瞿沐沐却看了很久,眼睛有些温润,忆起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那个桀骜、调皮的年轻男人,缠着她,口口声声要她嫁给他的日子。
多少年之后,当那个轻狂桀骜的年轻人再回来之时,她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浪子回头金不换,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好了,别找了,人都撤回来吧,相信他会自己给军方一个交待。”瞿沐沐回身把手中的信撕碎,扔进了垃圾桶,信纸上的内容成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吴晔两天之后,也从J城肖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连陈平平一家也找不到踪迹。
而秦琛总算在众人的期盼之下出了院。
“秦大哥,你好了没?”瞿沐沐推开病房,正看到扣了一半衬衣的秦琛,胸口的伤疤清晰可见,有些狰狞确显霸气。瞿沐沐有些愣神,站在门间的脚步不知是进是退。
“很疼吧!”良久,两个人的对视终于在瞿沐沐迈进房间的脚步下结束。
“这是荣誉。”秦琛脸上挂起迷人的微笑,手指滑过那道伤疤,玩笑的口吻,让瞿沐沐紧张的神色有一丝动容。
“都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