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古董仕女图花瓶插着红艳似火的红梅,桌上官窑一等青花细瓷茶碗里泡着茉莉清茶。
眉眼如画绝色倾城的董老王妃刚听完长史张瑞禀报外面的消息,气还在火头上,徐淼淼就急匆匆来了。
“淼淼,你这是来给我出主意?”
徐淼淼在路上已经想了许多,坐在面色怏怏的董老王妃身边,道:“我看张瑞刚从东院出去,您已经有了定夺并吩咐他去做了?”
“我就吩咐他不要插手,此事全权让吕学进处置。”
“这样啊。”徐淼淼见董老王妃神色淡定,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九死一生宅斗与刺杀的人,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到丝毫的烦躁。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
徐淼淼沉默不语。
董老王妃轻叹一声,抱怨道:“我命苦,摊上这么个娘家。我就算现在去跟所有人说跟董族早就断绝关系,董族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与我无关,也肯定没有人相信。”
“您不准备以王府的名义给死者一些抚恤银钱?”
“做的多,错的多。我捐赠银钱,他们定会认为我是心虚愧疚。”
“您说得也是。”
“这个时候太敏感,我还是当个缩减乌龟躲在府里,让吕学进按律法去处置。”
“唉,我刚才也想了几个主意,现在听您这么一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您问心无愧,什么都不用管也不用担心,这样做才是上乘。”徐淼淼再一次对董老王妃心生敬佩。
董老王妃眼帘低垂,轻声道:“出了这件事,咱们的年都过不好了,府里不能放鞭炮,孩子们会不高兴。”
“过年只要家人团圆,平安无事就好。”
“你们家团圆。”董老王妃目光望向了南方,神色黯然,“我家还少一个人。”
每逢新年,她都会想起悲惨无比的往事,整个人都会蒙上一层忧郁哀愁之色。
身边的人会被她的情绪感染,郁郁寡欢,年也过不好。
厅内的四个大奴婢都认为董老王妃说的这个人是李静,只有徐淼淼知道她说的是李忆云。
徐淼淼想到去年的冬天刚与李忆云认识没多久,她送他诗,他送她茶,后来她送他吃食,他送她首饰补品斗蓬等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董老王妃美目一亮,问道:“这是你做的诗?”
徐淼淼一时有种恍惚,好像李忆云在问她,摇摇头柔声道:“不。这是我数年前从一本残诗集上看来的残诗。你喜欢吗?”
董老王妃竟是笑靥如花,起身拉着徐淼淼的手,道:“当然喜欢。你这就随我去书房。你念残诗我来写。”
二女进了书房。
董老王妃特意不让奴婢进来,把门关上,亲自磨墨,而后将宣纸铺展,抬头道:“淼淼,念。”
徐淼淼走到董老王妃身旁,一字一句的慢慢念,后者还显她念慢了,让她按正常速度念就行。
“我写好了。”董老王妃将笔放下,对曾经得到李静及几位书法大师夸赞的字相当的自信,笑盈盈望向徐淼淼。
“您的字跟您的人一样绝妙完美。”
“你念的残诗跟你的人一样清新脱俗。”
“这四名残诗可不是我做的,是出自残诗集。”
“诗集里的诗很多吗?”
“很多。它们都在我脑海里,我要是刻意的去想,反而想不出来,只能像今个这样在适当的场景下,脑子里灵光一闪,就想出来了。”
董老王妃低声道:“难怪这个眼界过高的孩子能跟你成为知已,原来你有很多绝妙的残诗。”
“他不但喜欢残诗,还喜欢我做的一些独特的吃食。他最喜欢吃烧鸡。”徐淼淼见董老王妃目光期待,摇摇头轻声道:“可是您现在不能吃荤腥。”
“我不能明着吃,还不能暗着吃了?”董老王妃朝徐淼淼使了个可以迷晕她的媚眼,“你下次给我带只烧鸡。”
徐淼淼笑道:“就您那小猫一样的胃口,一只烧鸡吃得完吗?”
“不是还有琰儿吗,我这个当娘的不能吃独食不想着他。”
“好。快过年了,吃点荤腥喜庆。”徐淼淼来东院的目的是安慰董老王妃顺便看看能不能出主意,现在变成了赠残诗,还得了一项带烧鸡过来的秘密任务。
西院的众人见徐淼淼面色平静的返回,上前来问东院那边的情况。
“老王妃不会插手此事,让吕伯伯按律法去判凶手的罪。”
卢亮点点头,不敢不看少女,赞道:“此举甚为高明。”
赵明圆问道:“姑,书院被人堵住大门,我去了也进不了大门,爷让我回小梨村,你看行吗?”
徐淼淼柔声道:“行。你哥在县城酒楼,消息灵通,用不了多久就会知道书院着火的事,到时肯定会担忧你的安危,你这就回去,过了年再回书院读书。”
她这就派了流民出生的奴仆黄大根赶着花生驴车及一些东西送赵明圆返家。
一日后赵明圆回到了小梨村,黄大根还要回去复命,卸下东西,只跟赵德说了几句话就匆匆走了。
赵德与花氏见徐家送的东西里面有布、点心、文房四宝,还有猪腿、羊肉,至少价值二十两,均是十分感激。
柳二已经被镇里的郎中查出怀有身孕,在家里的地位也略有提高,人逢喜事精神爽。
赵德跟两个儿子道:“咱们家欠徐家的情,只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赵明圆想了想,道:“我听姑说,徐家的大管家老乌现在在长安,已经当了七品的官员,能够随意行走东宫。”
老乌没有参加科考,连秀才都不是,只是徐家人的奴仆,竟然一步登天当了官。
赵家人包括两个妇人均是满脸震惊。
赵德感慨道:“老乌读过书识字,懂得事很多,比我强。”
赵明圆便道:“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去长安,肯定是家大业大,会需要用人,但是要用就必须用信得过的人。”
花氏激动无比的道:“孩他爹,徐家信得过你,你去徐家当大管家,淼淼肯定同意。”
赵德轻声道:“我想过给徐家当大管家,可这得卖身给徐家为奴。”
花氏一听,只能摇摇头道:“你可不能卖身当奴仆,明圆还要参加科考。”
一直沉默不语的赵明正开口道:“爹、娘,过了年我把柳二送娘家住几天,我陪你们去金城给徐家拜年,提一提想去长安给徐家做事,看县主怎么安排法。”
柳二望着赵明正,欲言又止。
“好。那就这么定了。”赵德当即拍板。
花氏欢喜之余,又开始发愁带什么东西去拜年。徐家什么都不缺,但是赵家不能空手去太没诚意了。
赵德独自坐在房里想了许久,又去赵老汉家,“我家打算去金城徐家拜年,你们家可要跟着去?”
从村里去趟金城来回的费用很高,许多村里人一辈子都没去过金城。
赵冬至本来是秋季成亲,岂料静王去世,整个北地的老百姓自发的七七四十九天不办喜事,他的亲事就拖到前些天刚办。
赵老汉家娶了长孙媳妇,底子被掏空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银钱。
赵老汉很想看看徐家的那些大牲口到了王府会不会被怠慢,可是囊中羞涩,只有开口道:“谁都可以不去,老大必须去。县主给老大接的手指,老大跟着你们去。”
赵德笑道:“好。那大哥就跟我们去。”
没过两天,李大狗竟然来到了赵德家,“叔,我听二狗弟说赵小秀才平安回家了,我想问他,可曾知道徐家的消息?”
赵明圆从书房里出来跟李大狗说了徐家目前在王府寄人篱下,不过董老王妃、王爷十分礼遇徐家,徐家除去怕危险不敢外出,其余的都过得很好。
李大狗直言道:“县主救过我的命。她现在在金城,还没有去千里之遥的长安。我想过年去金城给县主拜年。”
“正好。我们家也要去给徐家拜年。”赵德高兴的邀请了李大狗。
夜晚,长安,皇宫宣政殿。
一个穿着红袍的太监跪下呈上一个木盒,恭敬的道:“陛下、太子,这是金大人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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