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长剑抽出，险而又险的将一枚擦着脖颈而过的飞镖击落，谢清言目光陡转，迎向那夜幕火光下出手的异族男子。

只一瞬间，谢清言便已然明白，继天理教朱雀护法身陨之后，天理教又一四象护法，出！

“她曾经是我们当中，最强的。”

沙哑而带着几分古怪韵味的话语从来者口中吐出，好像刀锋一样不住的摩擦着。又有如月下小蚕，一点点啃食着桑叶。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男子，只是依稀从那宽大的骨架和耳际飘荡着淡蓝色卷发可以看出，这是个异族人。

“我是天理教四大护法之一，白虎护法。”

遮挡着面容的斗篷摘下，露出的是一张异常年轻而傲慢的脸。虽然他的身体仍然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之中，可单从面上的神情便可以判断，这是一个桀骜不驯且十分骄傲的人。在他的脸上，有着某种和朱雀护法一样的东西。

那是，对谢清言的怨恨，以及复杂。

又是一个和谢清言的曾经，有着纠葛的人。

“赫尔已经死了呢，下面该轮到谁呢？我？强尼？还是......”

漫不经心的语气在说到某个名字时乍然而止，全身笼罩着黑色斗篷的白虎护法似乎并没有和谢清言动手的打算。便连谢清言先前所感觉到的那杀意与危险，也仿佛微风吹过般不留丝毫痕迹。

谢清言却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至少这白虎护法给他的感觉，十分古怪。

白虎者，西方庚辛金白金也。在四象神兽之中，却是杀伐最盛杀气最为浓烈的。

只是不知这位天理教中的白虎护法，又应了几分天命几分星象。

江湖武林，向来不乏奇人异事。更不缺少那些天赋异禀想要借着某些人、或者某些事一举成名的存在。谢清言踏入中原武林三载，所经历的大大小小战役，算不上多，却又算不上少。却不曾遇到这样诡异古怪的战斗。

是的，诡异古怪。

至少就已经死亡的朱雀护法而言，她并没有使出全力。那位天理教的女性护法，或者说这位白虎护法口中的赫尔，似乎在一心求死。

并不是说朱雀护法的真力或者武功有多么的强，而是，她似乎还有手段没有使出。白虎护法寥寥数语，更好似验证了这一点。

但不管如何，谢清言无以去领会这样的深意，至少冥冥里，似乎有什么在不断的鞭策着他，早日结束这一切。

只是，耳边总是不自觉的回想起美艳动人的朱雀临死之前那似乎尚未完成的诅咒，以及那古老的诗歌。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啊。那后面那一句，当是，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却不知道，那位朱雀护法内心伤悲，又究竟是什么。

同样的，眼前这位白虎护法身上，有着和死去的朱雀护法相同的东西。即使他的神情看起来是如斯桀骜，面容看起来是如此的不屑。

不过，再怎么样的伤悲，也并不能成为谢清言揭露一切对天理教斩尽杀绝的理由。

至少对现在的谢清言，对尚不清楚一切的谢清言来说，不能。

因而他只是维持着惯常的没什么表情的面孔，静静地等待着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异族男子，回过神来。

“我不杀你”

桀骜不驯的话语从一脸高傲的男子口中吐出，那张看起来分外年轻的脸上，是一派施舍似的神色，却是比端着一脸不食人间烟火模样的谢清言看起来更为欠揍。但是他接下来的话语，却又似乎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但是，你也杀不了我。”

随着白虎护法言语落下，有无数一条条蠕动着的银色长虫，一节节的，从那宽大的笼罩着白虎护法身躯的斗篷下爬出，诡异恶心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