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世界,让他没了方向。
心里竟然生出一丝茫然若失不知所措的感觉。
他究竟去哪了?
范无救看着谢必安,对方挥着聚灵扇,将鬼怪妖气,世俗杂息,一点一点,全部扇到那两个和尚眼前。
“喂,”范无救吱声“那和尚,不简单。”
谢必安呼哈呼哈地扇着,口中道:“我也看得出来啊,但答应了谢辛嘛,那就不得不招惹这个和尚啦,人在江湖么,仗义二字在心头——”
范无救默默看着同伴。
谢必安受不了老搭档无声的谴责,道:“好啦好啦,其实那宅子里的鬼更难对付的,扰乱这和尚神识反而是个轻松点的差事,既然鬼公子愿意帮我们,那就互利互助啦,他有黑令旗,行事不用像我们这样束手束脚,又能说会道长得帅,去搞定那些女鬼肯定比我们方便呀,那小狐狸不都说了,我们打扮地再喜庆,客户都不喜欢我们的——”
成为了倍受嫌弃的地府公差,白无常极为无奈,默默扇着聚灵扇,为法海遮挡慧眼,不让他找到谢辛。
而宫中,朝会结束后,聂乾海在用膳,这时,太监通报,说皇甫继勋求见。
聂乾海点点头,示意把对方带进来。
“二哥啊——你可要给你兄弟慷慨一回!”皇甫继勋一进门就吆喝一声,这称呼让聂乾海手上顿了下,便放下碗筷,看着风风火火走进来的大汉。
“哎呀,原来在吃饭啊。”皇甫继勋看到那一桌子饭菜,不禁咂舌。
几十道菜摆了满满一大桌,房间里还有个侍膳的宫女,因为离聂乾海太远的菜他手不可及,便由侍女去为他夹来送到嘴边。
餐具是金银好瓷,筷子为银筷,传膳开始,太监列队上菜,先有开胃汤,再有菜、羮,主食之后,为点心,再往后,为水果。
果然还是当皇帝好,当皇帝,吃个饭都这么华丽奢侈,难怪当年扳倒谢钰之后,聂乾海第一反应就是当皇帝,原来他这么有先见之明。
聂乾海一身黄袍,衬得整个人高大挺拔,面容英武。
他眼见皇甫继勋双眼滴流一转,里面全是精明算计的光,登时就觉得有些头疼,他对门外的太监道:“来人,给他赐座。”
见有吃的,皇甫继勋懒得计较当初那些小九九,直接坐在那,取了太监递来的碗筷,也开始吃。
吃之前,还特地掂了掂手中这个金碗的重量,然后,吃的更加乐呵。
往日,聂乾海每道菜也就尝个一两口,菜不少是怎么送进来又怎么送出去,今天,皇甫继勋出场,这一顿饭能吃六大碗的武将,到了这时候依旧饭量不减,登时成为消耗这桌好菜的最大战斗力。
吃完,太监上来收走碗与菜,聂乾海满意一抹嘴巴,道:“二哥,我来同你讨样东西。”
聂乾海不紧不慢在金盆里洗了手,用丝帕擦干水渍,这才睨了皇甫一眼,道:“皇宫要成你家仓库了?想要什么拿什么?”
皇甫听出语气不对,忙解释道:“这天下间的东西都是你的,我何德何能啊,我实在需要这些,才来请求陛下赐给我,否则,我哪里能求到啊?”
天下都是他的,这点倒是戳了聂乾海的心窝,他坐在皇甫对面,道:“你一个将军,平日我也赐你不少好东西,怎么现在又不满足了?”
“嗨——哪能?这样的,我家小姨娘有了,但她身子骨不足,又心力交瘁的,整个人瘦的都快脱了形,我都看不下去了!这才,来求陛下将那批西域进贡的血燕、人参这些好药材赐我,否则,我家小香儿真会……”皇甫说着说着,还演上了,老脸满是愁容,都快给哭上了。
聂乾海早知道他这个兄弟是死皮赖脸的油子,除了打打杀杀没什么本事,但这是什么?
“你家小妾有了孩子?”聂乾海颦眉“怎么会?”
皇甫继勋拍拍胸脯,道:“哎呀我还能骗你?我这身子骨好着呢!你看聂大哥不是一把年龄有了个女儿嘛!”
聂乾海心道,聂凡尘和他们才真不一样。
因为聂凡尘是当年“四将”里唯一一个不知情的。
但他没说出来,只是道:“明日我差人把东西送你家去,当然,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皇甫继勋乐的合不拢嘴,这时,聂乾海又道:“何如是那个案子定了。”
“怎么?”皇甫心里一紧“查出是谁了?”
“那晚,是个小僧为他送的茶与素斋,狱官推断,这凶手定和他有关。”聂乾海回答。
“人干的啊,”皇甫感叹一声,登时有种舒爽开心的感觉“我还以为……唉,罢了,我前两日还在大哥家里看到谢家小子的抄本和词句,吓得我以为聂凡尘怎么了,原来是多心了,那好,把那小僧人抓了不就了结了!”
“那小僧来皇都了,说是去捉妖,大理寺的人已经派兵前去捉拿,到时候一问,定能水落石出。”聂乾海不动声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