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似又回到从前,多少个更深人静的夜晚,他们在霁月宫围炉而坐,轻烟缭绕,琴声叮咚,他轻言细语,她巧笑倩兮,他们曾是那样的温情脉脉,像一对帛画上的神仙眷侣。
他的脸颊贴着她耳畔,轻轻磨蹭,她的身子仍是那样柔软且温暖,他贪婪地贴紧她,汲取那熟悉的温度。
这段日子两人都极有默契,谁也没有捅破那张薄如蝉翼的纸,其实两人心里都清楚,眼前的一切不过镜花水月。然而他今晚的亲密举动比往日来得更热切,叶萱心里一个激灵,抚琴的手不由一顿,燕诩覆在她手背上的手却用力一捂,将两人的手紧紧按在琴弦上,不许她抽走。
指尖按在弦上,有一阵轻微的刺痛,她轻哼一声,“痛……”
他松开手,她的指尖果然冒出血珠,她佯装恼怒趁机挣脱他的怀抱,嗔道:“都怪你,这下可好,几日都抚不了琴了,你可不能怪我偷懒。”
他轻笑一声,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拿过她的手细看,青葱般的玉指纤长白皙,指腹上的血珠子鲜艳欲滴,有种异样的美。他忽然低头,将她指尖含进嘴里轻轻吮/吸。
指尖被他的唇瓣包裹着,温温软软的,叶萱的心怦怦直跳,理智上虽抗拒,然而心底深处却有隐约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她怕极了他这样的温柔,想要拒绝,又怕触怒他。慌乱间,燕诩已放开她的手,将她的脸扳过来,低头吻了上去。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撬开她的唇,辗转反侧,几欲与她融为一体。
她的脑袋嗡地一声,茫然不知所措,待最初那阵懵懂过后,才惊觉两人已倒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不同于以往的浅尝辄止,此时的燕诩热情似火,他用力压在她身上,火热的吻自她唇上移开,游走于她耳畔,脖子,再逐渐往下……一阵凉意自胸口传来,领子已被他扯开,露出淡绿色的抹胸和一片雪白肌肤。他的唇一路向下,原本冰冷的身体因情/欲而变得滚烫,她能感觉到他体内那股压抑的欲/望开始澎湃,似有炽热的火焰要喷发出来。
叶萱慌乱地躲避,燕诩却一再进逼,推搡间她的胳膊撞到地板上某物什,痛得喊出声来,神情痛苦。燕诩顿住,茫然看向她,她趁机推开他,一边拉起脱落的衣衫,一边从胳膊底下抽出一只精美的黄梨木小匣子。
他身上的衣物也是半敞半掩,脸色不太好看,声音仍带着情/欲中的嘶哑,“怎么了?”
她不敢看他,拿着那匣子道:“胳膊被磕着了,好痛……”
他有点懊恼,伸手想再拉她入怀,“这是什么?”
她却避开,揉着胳膊道:“这是在霁月宫时,陛下送我的偶盒子,里面本来藏着个会跳舞的小人偶,许是机关坏了,那小人偶不会跳出来,倒是可惜了。”
她一边说,一边避开他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起身。燕诩脸色一沉,从情/欲之中恢复清明。她欲盖弥彰的拒绝,他又岂会看不出来,他心里虽恼火,但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屑再强迫她。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不过一场由他主导的大戏罢了,他只是享受这种一切由他主导的感觉,她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屈从,再委屈也得配合着他把这台戏演得丝丝入扣,细致入微。
每日看着她虚与委蛇,努力掩饰心里的仇恨,在他面前扮演好他强加于她的角色,可真是件有趣的事。其实原本也没想怎么样,开始时他只想逗逗她,看看她窘迫羞恼的模样,然而当他搂紧她的时候,身体里那股原始的渴望似一下冲破了禁制,澎湃得让他自己也有些意外,他一向认为自己是克制隐忍的,这么多年来从未试过失控,没想到差点在她面前栽了跟斗。
她犹自喋喋说道:“这里头的机关怕是只有陛下自己才懂得修理。对了,瑾云,你下次若是进宫向太皇太后请安,可否带上我?许久没见过陛下了,我想去看看他,顺道请他把这小匣子修一修。”
他一边整理衣饰一边睨着她,脸上一片阴霾之色,直看得她心里发虚,装模做样地摆弄手中小匣子,根本不敢看他。
看着她闪烁不定的眸子,他在心里冷笑,缓缓踱了两步在她身后站住,贴着她的耳畔道:“有求于我,不是该好好取悦我吗?你对我不冷不热的,连些许甜头也不让我尝尝,叫我怎么心甘情愿地陷入你的温柔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