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你不理我了,我就坐在这里,等你回心转意,直到地老天荒”。
男人曾经的深情惆怅,她不懂,只是笑着反驳。
“怎么可能不理你,傻瓜”。
“暖暖,你会找到我的吧”。
她已经记不起那时他说这些话的声音表情,如今回绕在耳畔的,只有孱弱与苍白。
飞速变化的视野里,少女的眼眸有雾气缭绕,曾经她自以为是的背叛,她把所有关于他的回忆都封锁在心外,曾经有多爱,她便忘的有多彻底!
怕被触及那最痛的伤口,她从未去认真的想过。
曾经的她,真的很混蛋!
时光易逝,草木枯萎。
这里,已再不复往日繁华的光景。
冷暖气喘吁吁,站在这片来过无数回的空地上,双脚生生的定在那里。
瞳孔穿透汪洋一片的海水,倒映出的一幕,让她心酸痛彻。
布满灰尘的长椅上,已经残破不堪。
朦胧可见的一道模糊人影,蜷缩在那里,散发着弱弱的金光。
“夜!”,冷暖再也控制不住,抬脚飞奔了过去。
透明的灵体,因为那些弱弱的金光,朦胧的形成一个人影。
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有人叫他,灵识慢慢的扭过头,看向对面之人。
有些狼狈的女孩,和记忆中有了变化,正眼含热泪的望着他。
“暖暖,我终于等到你了”。
在我还没有消失的时候。
苍白而透明的唇瓣张张合合,一时之间,男人竟有些紧张。
“夜,对不起!”,冷暖朝着那抹影子走去,背在身后的手凝聚,将乾坤盘从体内引了出来。
她怕他消失。
“暖暖,你原谅我了吗?不,你叫我什么?”,男人没有血色的面孔,正是夜暮的模样。
“我知道了,你不是古封萧,夜·肯斯尼才是你的名字,可是你却更喜欢另外两个字,夜暮,因为,它是你的母亲赋予的”,冷暖走进着他,紧张而心痛。
夜暮皱皱眉,随后站起了身,朦胧的金光想去拥抱对方,却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掌,男人自嘲的摇摇头,随后看向冷暖,深邃的眼波有着无线的眷恋。
“暖暖,能等到你,真的很满足”。
“傻瓜”,冷暖同样想去拥抱他,只不过,无法碰触。
“暖暖,我说过,你不来,我不走,如今我做到了”,男人将眼前的女孩,笼罩在自己的光影之中,一如以往,他对她的包容宠溺。
其实,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不怪她。
“夜,我们一起活下去,好不好”,感受到脚下的一抹颤动,冷暖心知,她的时间不多。
夜暮看着她,笑笑不语。
这是一个无法承诺的诺言。
“夜,是你救了我,如今换我来寻你,我们,一起活下去好不好!”。
在这里隔绝了三年之久,夜暮仅剩的回忆都是与冷暖相关。
他看着这个紧张到哽咽的女孩,即使是灵魂,也生出痛楚。
“好,我会尽力”。
夜暮点点头。
“冷暖!快!”,凤隐头一次急切的语调传入冷暖的耳侧!
女孩抬眸,黑眸里笑意流转。
慢慢的伸出手掌,停留在半空。
爱与信任坚定围绕。
夜暮站在那里,无色的唇上扬。
透明的指节也缓缓的伸出,慢慢的对上了女孩洁白的掌心。
十指相扣。
空气中微风波动。
冷暖说:“夜,相信我,我们去你该去的地方”
他答:“好,只要有你在”。
少女绝美的容颜倾城,望着男子的睫毛未眨,另一手的乾坤盘横空而出,将夜暮散着金光的身影瞬间吸入。
“夜!答应我!我们都要活下去!”,少女的声音婉转与空地之上,久久盘旋。
即使,不能在一起!
一滴泪滑过,冷暖双手用力,将乾坤盘推出时空之外!
这是凤隐告诉他的,夜暮的灵魂经受不住时空隧道的挤压,唯有将他吸入乾坤盘之中,方可安全无事!
“冷暖,快出来!”,凤隐一声呼唤,突然风景变换!
风云变色!
时空隧道要交替了,也就是这个通道即将消失!
冷暖直觉得耳根生风,一种强大的力量朝她席卷而来!
乾坤盘率先离她出了通道,这是她唯一欣慰的事。
光芒大盛,五色光柱上的男子衣袍碎裂,看了一眼平稳落地的乾坤盘,一掌收于阵法之上,他却脚尖一点,化作一个黑影消失在原地。
风起云涌!
不知何时,又化为平静。
依旧是这片土地上,日出日落,潮涨潮夕。
山河依旧。
世人都说,最无情的东西莫过于时间,它不为任何人而停留,它能抹平一切伤口。
可是有一样,连时间都无法抹去的东西,是执念!
一念而生,一念而死。
又是一个秋天,距离冷暖上次离开已经过了一年。
f国一处半山的庄园里,笼罩着浓浓的低气压,仆人都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轮椅滑过地面,带着森凉之意。
男人深邃的轮廓,一双褐色的眼眸凌厉的如同一把刀子。
“到底想出办法没有!”,磁性的声音如一把剑,戳进所有人的心窝里。
“回主子,如今,最好的办法是,是抛腹”,回答的是一位医生,看了一眼那个男人,立马又垂下了头。
自己主子一年前带回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位昏迷的孕妇,回想当时,所有知情的人都心有余悸,母体只余一口气在,可肚子里那只有两个月的胎儿却生命特征很强。
经过他们共同的努力,这个女人命是保住了,但一年了,都没有醒过来。
肚子里的孩子看似正常,可却迟迟不肯出生,而今天,一直安静的胎儿终于有了出生之预兆。
男人的手搭在轮椅的扶手上,看着这些人,越发的烦躁。
“主子,如果实在担忧,不去叫那位过来”,管家走上前,试着建议说。
那位是谁,男人当然知道。
只不过那个家伙一直在本家给那人调养,如果叫他,岂不是暴露了冷暖的位置?
当初,他可是强行将冷暖从雷家人的手上夺了过来,直到今日,都没有人查探出冷暖的一点动向。
眉宇深深的蹙起,男人一言不发,一手滑动着轮椅,朝另一个房间而去。
屋内,有两个女仆在照看着昏迷的女子。
洁白的床榻上,女人的墨发如海澡,如蝶尾的睫毛舒展着,苍白到透明的脸,没有一点瑕疵。
伸手握住了女子光洁的手臂,男人磁性的声音暗哑,“冷暖,你睡的够久了,不要以为这样,就不用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连孩子也不管了吗?如果再不回答,那么,他就是我儿子了,你说好不好?”,这么久,他每天都会来威胁一通,久而久之,他知道,这个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就连他那唯一的爱好,都被这个可恶的女人磨平了。
指腹摩挲着女子白皙的玉指,瑞尔·克里夫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去将他请来吧!”,有什么比的过,她的生命重要。
“属下这就去”,管家得令,匆匆的走了下去。
凌晨的夜空,突然几抹异彩滑过!
许多夜观星象的专家,都来不及捕捉这一奇特的景观,震惊的同时也抱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