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水,屋内打坐修炼的王筀鵀睁开双眼,看着放在盘膝而坐的腿上,捧在手里的镜子法宝,看着它吞吐月之精华,将之转换成灵气,见它放出无数毫光,霞彩迸迸,云气满室,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不是说宝物自晦嘛,可是看这镜子宝光潋滟的模样,哪有半点自晦的模样。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只要不是瞎子,都知道这是件宝贝,就等着人来争抢吧。
她将镜子举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看着,轻弹了一下镜面,听着指节和镜面接触时发出清脆的声音,叹道:“你还嫌我身上的麻烦不够多是不是,能不能不给我添乱了?”奈何镜子是面死物,根本无法回应她。她不满的伸手又弹了它几下,然后说道,“对了,三界中的法宝,不管好坏,都有名字,你好歹也是三界中为数不多的功德法宝之一,总不能一直‘镜子、镜子’的称呼你吧。嗯,给你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吧。”
摩挲着下巴,王筀鵀转动脑筋,想着给眼前这面镜子起个高大上的名字,想到它主死的功能,将一名刚刚呱呱坠地的婴儿,眨眼间变成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儿童,长成青葱少年,走过正值好年华的青年、意气风发的中年、垂垂老矣的老年及至死亡,于一瞬间完成人的一生,他们身上流逝的时间,一秒做一年、十年、几十年、百年,……使用。
脑海中浮现出“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这句诗,王筀鵀笑着说道:“行了,你就叫‘流光镜’吧。”这句话说完,她心中一动,“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和“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涌上心头,手一挥,在镜子上的四象图案周边,将这两句诗采用昔日道祖鸿钧在紫霄宫讲道时的道韵方式刻在了上面。
短短两句诗,总共三十几个字,虽然是用道韵的手法刻到镜子上,但是王筀鵀好歹也有真仙境界的修为,按道理来说,对她并不算什么,可是刻完最后一个字最后一笔时,她只觉得心神耗费巨大,神魂俱疲,身上的灵气消耗一空不说,经脉因为抽取灵气过度而隐隐疼痛,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差点没晕了过去,心头一口血涌了出来,忙捂住嘴,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不过她这一番付出还是有意义的,原本金灿灿,宝光四溢的流光镜一下子变了一个模样,虽然颜色没变,但是却仿佛蒙上了一层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带出的磨损陈旧,猛地看上去变得一点都不起眼了,但是若细看,则透着古朴大气,而且在转换灵气的时候,也变得消无声息起来。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王筀鵀觉得,似乎在刻完这两句诗之后,这流光镜才算真正炼制完成。
这才像点样吗,王筀鵀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流光镜。就在她将其拿在手里,爱不释手把玩的时候,孔宣从她身后伸出手来将流光镜拿到了手。王筀鵀一惊,猛地回头,盯着被他拿在手中的流光镜,神色紧张。
她不知道,当日被东皇钟引去天庭的大能中有没有孔宣,虽然她自信,就算有,她在逃离的时候,将流光镜藏得好好的,那些大能们连它的影子都没看到,所以根本不知道新出世的功德法宝是什么一个模样。虽然孔宣看不出它是功德法宝,但是这并不妨碍流光镜依然是一件比较好好的法宝这个事实,她还是担心孔宣看中它,将其据为己有。要知道,为了这面流光镜,她可是将先天至宝东皇钟都舍了,若是被孔宣抢走的话,她可要心疼得哭死。
孔宣将流光镜拿在手里看了看,用将法力灌注进去,观其反应,眼角的余光看到王筀鵀的眼睛死盯着他手中的镜子不放,心中所想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却非常直白的反应在脸上。她的想法,对孔宣来说,自认是一种亵渎。
将诞生之地的先天五行之气炼入自身尾羽之中,孔宣由此修炼出来的绝技——五色神光,对敌时无物不刷,这一功能几乎秒杀三界中的法宝,而且他的修行之道和道祖鸿钧传下以法宝证道的方法大不同,走的是将先天五行之气修炼至大成,自成空间的路子,所以他对法宝并不怎么看重。
不管怎么说,孔宣也是凤凰之子,虽然他没有遗传母亲凤凰不落无宝之地的本事,但是遗传了凤凰的眼界和秉性。这流光镜虽好,但是对他来说,就算得到了,也没什么大用,连锦上添花都算不上,以他高傲的性子,自然不屑去抢这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鸡肋般的东西。他随手将流光镜丢还给她,语带不屑的说道:“不过一面破镜子,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什么好东西,值得你这么宝贝,你以为我还会抢了它不成?白送给我都不要!”
虽然明知道以流光镜的坚硬,就算掉在地上也不会什么损坏,但是在孔宣将其丢过来的时候,王筀鵀还是手忙脚乱的忙上前将其接住,对孔宣的话,宛若未闻一般,低头看着手中的流光镜,摩挲着镜面不说话。
“法宝这东西,对我们修行者来说,如果你有志于大道的话,那么威力强大与否则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适合你。而且我辈修行者,修为才是根本,法宝这东西乃是外物,是要看重,但是也不可以太过依赖。”或许是这阵子王筀鵀总向他请教问题的缘故,孔宣突然变得好为人师起来,教导起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