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英,你退下吧,我要休息。”董鄂氏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之上,唇边带着几分诡异的笑意。
“是,主子。”月英揽了揽自己身上的衣物,出了内室。在外室的小床上躺了下去,却是无法入眠。心中那不妙的预感,让她的身体不由的发颤···
孝庄太后看着不远处那佛祖的雕像,那不变的悲天悯人的笑意印入眼帘。她并不能说信佛,却有一个专门的佛堂。那香火萦绕的气息,让她无论何时都能够心神宁静。寂静的佛堂中传来了微不可查的脚步声,孝庄太后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苏麻喇姑走进佛堂,站在距离孝庄不远的地方。比起其他的奴才,她的眼眸中少了几分对孝庄的敬畏,多了几分真切的关心与担忧。那是两人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真情,是这宫中任何人都不能比的。
良久之后,苏麻喇姑见孝庄依旧站着不知道在想写什么,这才提醒了一句,“主子,该歇息了。”
“再让哀家呆一会儿。”孝庄太后看着苏麻喇姑也已经不再年轻的容颜,那一向睿智的眼眸中也带上了几分怀念。仿佛是在对谁说,又仿佛在自言自语,“现在福临大了,已经由不得哀家为他做主了。若是那董鄂氏生下了孩子,以皇上对董鄂氏的·宠·爱。怕是会威胁这江山社稷。”
孝庄紧了紧自己手中的佛珠,那经常被把玩的佛珠晕染出光泽,看起来便知晓是稀罕玩意儿。“不行,那董鄂氏腹中的孩子,不能留!”
“皇上终有一日会明白主子的苦心的。”苏麻喇姑很了解孝庄在想什么,就算知晓这董鄂氏肚子里的孩子只可能是皇上的种。但是,总会有些好事人无中生有。若是这个孩子生下来,皇上极为器重,甚至封为太子。那这皇家的颜面,是真的荡然无存了。
“哀家就只希望皇上不会将哀家当做敌人就好。”孝庄叹了一口气,福临是她的亲生骨肉,但是却处处不愿受到她的拘束。纵然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但是在他的眼中反倒是威胁了他的地位。
“主子,您是皇上的生母,皇上怎么会真的怨恨您呢?现在皇上还年轻,经历的多了,自然就懂了。”苏麻喇姑看了一眼养心殿的方向,在心中也是这般默默祈求着。
“但愿如此。”孝庄太后将佛珠放在佛像前,转身毫不留恋的出了佛堂。唇角带着几分慈爱的笑意,而那双眼眸中的迷茫则是已经完全消失,充盈的是带着岁月沧桑的睿智。
“皇后近日来可还好?”孝庄边走边问。
“皇后是个安稳的性子,比静妃要能忍的多,不会出什么事。”
“皇后就是太安稳了,若是孟古青还是皇后,董鄂氏根本登不上那妃位。”孝庄有几分可惜的说道。纵然都是棋子,也总有优劣。只是两个人作为棋子无论哪一个都可以说是不合格的,现在的皇后比孟古青更加和皇上的心意。所以她就只能舍弃孟古青,就算在她眼中孟古青比皇后更适合后位。
“这静妃在后宫之内的时间也够长了,皇上也不在意她,找个机会,给一个恩典吧。”孝庄似乎想到了什么,悠悠的说了一句。“都是可怜的孩子···”
“静妃定然会高兴的。”苏麻喇姑有一瞬间的惊讶,但是很快便恢复了一直以来的平静无波。
“自然会高兴的。这后宫再奢华,也比不得那辽阔的草原。”孝庄推开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皇上不是在为静妃安排手下吗?让冬青一起过去吧。冬青是静妃用惯了的人,伺候起来要比其他的奴才得心应手。”
“奴婢会安排好的。”苏麻喇姑伺候着孝庄躺在床上,虽说那些可以被她使唤年轻的奴才宫女数不胜数,但是这些事情她却从不假他人之手。
第二日孟古青在起身的时候变看到了应该早就离开了的冬青,眼眸中浮现了几分疑惑。
“娘娘,以后冬青便是您的人了。”冬青在离开皇宫的这段时间里过的并不好,虽说比起皇宫中的规矩,在宫外可以称得上是极为自由,也从未因那柴米油盐担忧过。但是却是真的在死亡线上挣扎了几回。现在回到皇宫,看到孟古青,颇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
孟古青挑了挑眉,这冬青以后就不再为太后做事了?那么太后将她送给自己是为何,如果说太后还认为她有什么剩余价值,那恐怕就要让太后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