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林黛玉梳洗,没有看见锦绣,眉毛微挑,目光里透着询问。
紫鹃一边从首饰盒里捡了一只小的滴翠凤钗帮林黛玉插在头上,一边笑道:“才起床的时候我去看了,锦绣那个家伙还闷在房里抄书呢,整整挨了一晚上还差好多没有写完呢。这下也够她受的,她不过就认识那么几个字,如今让她抄那么大的一大篇子一百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交上来呢。”
听出紫鹃委婉的为锦绣求情的意思,林黛玉笑了笑,从梳妆台上随手捡起一枝绢花,把玩着,似笑非笑的说:“紫鹃,昨锦绣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也实在是不像话了点。她个性直爽,一向有什么说什么,这是优点也是缺点。如今我的情形是什么样子你也不是不清楚,若不磨磨她,让她长点记性,明白这里不是自家的地方,只怕她有的苦头吃。我现在顾及自身都难,可没办法护你们周全,我可不想回去的时候身边少一个人。”
紫鹃听见林黛玉这么开诚布公的把话说明白,虽拒绝了她的求情,可是点出了由此可能出现的后果、其实林黛玉说的这些,紫鹃心下也明白,只是觉得林黛玉这次惩罚有些重,加上锦绣的哀求,她却不过情面才出口讨情。一想到若是任由锦绣的性子来的后果,不寒而栗,强笑着点头说:“姑娘说的是,我明白,这是为锦绣好呢。”
做奴才的那点体面都是主子给的,在主子的眼里她们不过就是阿猫阿狗一类的存在,命如草芥。林黛玉不比她们,不管怎么着,好歹还是个主子,在贾府的压迫下还有挣扎的空间,她们可是没有一丝反抗的余地,只能任人宰割。想到此,紫鹃也恨不得林黛玉赶紧和贾府择清,回到自家自过日子的好。
“我也不全是为了锦绣,她是我的丫头,若她有事,我只怕也难脱干系。以前我在这府里是小心谨慎,不过还能安然度日,如今我可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是不容许有一丝闪失差错。”
林黛玉将手中的绢花随手扔到花匣中,不无感慨的说:“我们在外面过了一段时间安逸的日子,乍一回来就不适应了,这府里可不比外面,能随心所欲。你一会去看看锦绣,提点一下她,她虽然性子直,不过也是能拎的清的,知道事情轻重,只不过是被外面安生日子迷了眼,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已。”
紫鹃赶忙答应,明白林黛玉的意思。大家没搬出去之前,每个人心中都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因此行事格外的小心,压抑着过日子。出去了,大石挪开,畅快的生活着,如今再回来,一时之间这心态难以调整,因此林黛玉才会惩罚锦绣,告诫紫鹃,让她们明了当下状况。
说话间,已经梳洗完毕,刚刚用过早饭,贾宝玉就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