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侏儒一闪身不见了踪影。虚空中传来其阴测测的笑声:“小狗,姑且容你多活几日。若有胆,‘圣域落仙岭’见。”
“圣域?落仙岭?”颜辉仔细咀嚼了一番,这才对罗天君抱拳说道:“方才多谢前辈援手。”
罗天君也不答话,自顾说道:“随老夫来,有几句话问你。”说罢,身形一晃掠了出去。
颜辉既知他是张福军的不记名师傅,也不虞他会加害自己,当下也纵身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飞出万里之遥,罗天君在一处山巅落下身形,转身眯着眼问道:“你方才所使的‘怒斩天下’为何人所授?”
颜辉见其大有一言不合,便生死相搏之势,连忙解释道:“晚辈有一好友,姓张名福军,这‘怒斩天下’正是他的独门绝学。”
当下颜辉便把如何与张福军相识,如何联手破去灵山姥姥围困的事儿简略说了一通。他知道这罗天君性子怪异,当然不敢直说是利用入梦异能偷窥到“怒斩天下”功法,只说是瞧见张福军施展过,自己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而已。
听了颜辉的解释,罗天君沉着脸说道:“老夫就奇怪,看你招式十足,但运功的法门却是不对。哼,那小子如果没经过允许就私下泄露功法,老夫定会废了他。”
“那是我故意的呢,真要使圆满了,你还会不追究么?”想归想,话可不能这么说,颜辉“憨厚”地笑了笑,说道:“张兄每次提起您老人家,总是毕恭毕敬,不敢稍有嘻色。”
罗天君颔了颔,脸色恢复了正常神色。颜辉见了,连忙继续说道:“张兄如今修炼如出了大神通,可每次念及您老人家,都唏嘘不已,恨自己不能跟随您老人家左右。”
“你这娃娃说话倒也乖巧。”罗天君笑了一笑,突又马着脸不耐烦地说道:“不见,不见,老夫自在惯了,身后跟着一条尾巴像什么话?”
颜辉没想到罗天君翻脸比翻手还快,顿时哑然。正尴尬间,忽听罗天君又说道:“那小子能记挂老夫,也算有心。这样吧,你将此物转送给他,就说如果百年之内能突破到第五重境界,老夫就认他为弟子。”
罗天君说罢,自袖中抽出一块玉简,丢给了颜辉。“里面记录的是‘怒斩心经’,你如果感兴趣,也不妨一看。不过你先师既能斩杀白起,想必你也瞧不起老夫所学。”
“这老头,当真如小孩心性,故意拿话挤兑我。”颜辉愣了一下,这才珍而重之地将玉简纳如怀中。
轻轻咳嗽了一声,颜辉询问道:“敢问前辈,方才那侏儒是何方魔头,竟有如此法力神通?”
“那矮冬瓜啊?”罗天君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那厮自号‘元化魔尊’,使毒的本事很不错,就是生性多疑,胆小如鼠。”
“哦,”颜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他和灵山姥姥可是师兄妹?”
“兄妹?”罗天君哈哈大笑,似乎听到了天下最好笑之事,“一对狗男女而已。”
“前辈诛杀了那老虔婆,那老魔却也不敢多说哩。”
听了颜辉这话,罗天君脸色一整,肃容说道:“那厮虽然胆小,一身魔功却不容小觑,他和老夫争斗千余年,谁也奈何不了谁。他今日不杀你,不是惧你,一来是有所顾忌,二来也怕你我联手。”
颜辉颔应道:“忍常人之不能忍,难怪修道界杀伐无数,他能高枕无忧。”
罗天君见颜辉一点就透,当下笑道:“老夫无聊之时,便来寻他晦气,呃,等你到了我这般年龄,就能体会到空有一身本事,却无法飞升的寂寞了。”顿了一顿,罗天君继续说道:“你天赋不错,悟性也好,假以时日,成就当不在老夫之下。‘圣域’不日即现,小友若有兴趣,不妨去试试运气。”
说罢,罗天君仰头出一声响彻九霄的长啸,施施然地御风而去。
颜辉怔怔地望着罗天君的背影,心道:“纵然法力高深如斯,也难逃千年无法飞升的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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